顏寧也不是沒研究過這些詩,並不存在什麼“藏頭藏尾”之類隱晦的意思。要是再深的話,她文化水平怕是不夠,看不出來也十分正常了,不如回頭給了陸宵灼吧。
但是畫像,就算了吧?顏寧撕了下來,又認真瞅了瞅,的確只是一副畫像。畫的是她在書房備課的景象。要不是穿的這身衣服,手裡的鋼筆,她都要以為,這畫上的人,是陳雲生臆想出來的蘇晚了。可是這身校服錯不了,是女校老師專有的,西洋裙的樣式,最近兩年才做出來的新樣子,西延市沒有第二家學校是這個校服了。
因著是校服,外頭衣裳店裡,也就沒得賣了。所以,蘇晚並不可能穿過這樣的衣裳。
鋼筆就更不用說了,也是學校配發的。雖然店裡也有的賣,但是她這一支,上頭卻刻著自己的名字,做不了假。
顏寧仔細看著這幅畫,最終也只能讚嘆一句,陳雲生這人,的確是無愧大才子之稱,文筆就不說了,畫工也是一絕,十分精細又入神!但除此之外,也沒別的了,更瞧不出有什麼線索。
陸宵灼回到辦公室沒多一會兒,林明義就拿著一堆資料走了過來,一一匯報給他:“我已經帶著那個編織袋去審問過陳慶和溫姍了。溫姍絲毫不知情,說是沒有見過這個袋子,更不知道裡面裝過什麼東西。老屋那邊,她就去過兩次,第一次是去拿公婆的祠牌,她剛嫁進去那會兒去的,不是她一個人,陳慶跟她一塊兒去的。第二次,是去找兩個傻子弟弟的藥方。她自己偷偷去的,說是想知道兩個弟弟究竟是怎麼傻的。”
雖然溫姍沒有明說,林明義也知道,那時候溫姍大概已經猜到陳家的遺傳有些問題了,去拿藥方,也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。
“陳慶呢?他有說什麼沒?”陸宵灼又問道。
林明義點了點頭:“他承認跟他有關係,但是不肯承認是他做的。不過,他還是那個條件,只要溫姍的孩子能生下來,他就願意說。”說著,林明義冷笑一聲,“這夫妻倆,倒是跟咱們打起拉鋸戰了啊,一個非要孩子活著才肯開口,另一個則是孩子死了才肯供認,這他麼的……”
林明義嘆了一口氣,又意識到這是在上司的辦公室,頓時噤聲,抿了抿唇,才又問道:“您看?要先從哪邊下手?”
陸宵灼沒有回答,一邊翻著資料一邊問道:“檢測結果幾點能出來?檔案查過了嗎?”
“大概要明早了。查過了,基本是對的上的,五年前有一起,年底的那一起,那個女孩兒被切掉的雙腳,只在現場找到了一隻,另外一隻,一直毫無音訊,也是右腳。如果年份對的上,應該就沒差了。”林明義連忙回道。
陸宵灼點了點頭:“我去見一見溫姍,你再去審一審陳慶,這件事不說也沒關係,能把他在江萬里船上做的事挖出來也行。”
林明義點頭應下。
時間已經很晚了,連續被審問了幾日,溫姍早就撐不住了,但她依然堅持著,瑾守口舌,一個字都不肯多說,固執地重複著自己的要求。
陸宵灼在她前面坐了下來,抬起眼來:“你怎麼下的手,又是怎麼失誤,造成了現在這個狀況,我暫時先不問,就說一說,藥物是誰給的吧。我相信你跟背後的陰謀沒有任何關係,所以這個人你也沒必要包庇了吧?”
溫姍狐疑地看著他,似乎不太相信他說的話。
陸宵灼耐心跟她解釋:“我不是跟你危言聳聽。傍晚的時候,你見過林隊長拿來的那個黑色編織袋了是吧?那是從陳慶的老房子裡搜到的,裡面裝的,是某個人的一隻腳,而且,主人很可能是個女孩子。”
溫姍大吃一驚:“怎麼會?!陳慶他不可能殺人……”
這話她沒有說完,就悻悻地閉了嘴。陳慶從來都不是個好人,除了對他的弟弟們好,對外人可不好,他看向自己的時候,偶爾都像是在看一個物件一樣。
“這案子起碼也是三年靠上了,跟你沒什麼關係。”陸宵灼又說,“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,也不過是想利用你除掉陳慶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