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寧也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:“好呀。”
譚灶升卻是坐如針氈,很想到隔壁去跟明霜霜說說話,但是卻又不敢。
陸宵灼忙裡偷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,看到他那副仿佛屁股底下藏著針的樣子,頓時笑了一下:“明霜霜就在隔壁,你那副樣子給我看有什麼用?”
譚灶升抿了抿唇:“她不會願意跟我說話的。”
“知道就好!”陸宵灼都懶得安慰他,活該讓他受點挫折,長長記性。
譚灶升:“……哥——”
聽他聲音幽怨,陸宵灼立刻抬手,做了個噤聲的手勢:“別跟我套近乎,這事兒我幫不上忙,顏寧也幫不上,你自己努力。”頓了頓,又說,“要不是看在顏寧和你哥相熟的份兒上,你信不信明家的三位少爺,早就將你揍得豬頭不如了?”
譚灶升:“……”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。
陸宵灼看了他兩眼,看到這孩子還在悶悶不樂,也就沒為難他,逼著他交代什麼。而且,他也還沒能將手頭上的這些線索串起來,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,便讓他一個人繼續苦悶去了。
譚灶升躊躇良久,將之前一直在疑惑的那些事情,在腦子裡盤旋了半晌,決定告知陸宵灼。但是他剛剛張開嘴,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,外出的兩個小組就都回來了,一刻不敢停歇,這就來跟陸宵灼匯報情況了。
小六先進來的,他幾乎是跑著上樓來的,一進來,氣還沒喘勻,就說:“署長,您給我的這兩樣張紙的來源,我打聽到了!”
陸宵灼立刻停下了手裡的筆:“說說看。”
“我去回燕樓問的時候,老闆說幾天前看到範文申了,他跟對面筆墨鋪子的老闆吵架了,事後那家老闆還跟他抱怨,說是這人很不地道,明明那麼有錢,還總是占他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便宜。我就去問了問,筆墨鋪子的老闆說,那天範文申去他店裡是結帳的,非要讓老闆給他減二十塊錢。”
老闆就很生氣,說:“范管事經常來我這裡拿筆墨紙硯,結帳也及時,我很感激,的確讓我的鋪子收益好了許多。我也不是小氣的人,每次都是以最低的價格給范管事拿貨,咱們互惠互利,相互幫襯,你說是吧?但是買了一百塊的東西,張口就讓我給便宜二十塊錢,這不是要我的命嗎?我這大十來天不就相當於白忙活了嗎?我家裡人不要吃飯的啊?夥計們不要吃飯的啊?”
小六等他發泄完了,才將兩樣紙張都遞了過去,老闆看後便說:“這些紙張,的確是從我這買走的。那天他是開著車來的,買了挺多,夥計們幫忙搬到車上去的。”
小六又將一張紙遞了過去:“我問了老闆車牌號,是這個。”
陸宵灼接過來一看,的確是範文申三年前購買的新車所登記的車牌號。沉思了半刻,陸宵灼覺得這些紙也是一個線索,便說道:“去戲院搜一搜,看有沒有相同的紙張。若是沒有,就去找,從筆墨鋪子到範文申遇害的地方,這一路上都注意些。”
小六連忙應下,剛轉過身,就碰上了朱延慶,兩人相互打了一聲招呼,便又各自去忙了。
朱延慶進來,也立刻匯報:“車子找到了。”
陸宵灼一愣,又連忙讓人將小六喊了回來:“先去車上看看,紙還在不在,不在的話,再去其他地方找。”
朱延慶有些茫然,但也沒有多問,只說:“車子是在靠近範文申被殺害的那個村落的一片林子裡找到的,應該是被人遺棄了,后座上的確有些血跡,已經讓法醫室取樣了。但是車子上頭沒有車牌,如何確定是範文申的?”
陸宵灼擺了擺手:“是誰的不重要。先去找證人來吧,看看是不是那天中午停留在西大街的那輛車。”
朱延慶又說:“我們沿著車輪的痕跡,問了一路,還是沒有人注意到車子上的人,兇手是誰,也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陸宵灼倒也沒有太大失望,這個結果早就預料到了。他們並非頭一回幹這樣的事情了,早就已經能夠熟練應對各種場合,也能夠熟練掩飾自己的行蹤。
“你先去休息吧,換班的人,名單給我一下。”
朱延慶應下,很快又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