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很帥。」穆惜顏毫不猶豫就點頭。
十年前看到訃告上的照片,她當時就覺得特別可惜。這麼好看的男人說沒就沒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童年濾鏡在起作用,這麼多年過去,她也沒碰到第二個比沈先生長得好看的男人。
穆惜顏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十分的複雜,明明是陌生人,兩人陰陽相隔,可她卻做了十年有關他的夢。夢裡他是自己的愛人,他們由相識到相許,再結婚生子,從青蔥歲月到白髮蒼蒼,度過了完整的一生,並擁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。
本該是陌生人,可又似乎是最最熟悉,最最親密無間的愛人。
站在他的墓前,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好。她默默地給他鞠了三個躬。
沈輕寒的墓志銘寥寥數語,言簡意賅。穆惜顏快速瀏覽了一遍。唯一讓她有印象的便是那句——生前何必久睡,死後自會長眠。
這句話出自蕭紅的《最後的一塊木柈》,恰好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句話。
「墓志銘是哥哥的好兄弟黎元朗大哥寫的。當時他也在現場。他一直內疚自己沒能救到哥哥和葭柔姐。這句話是我哥哥最喜歡的一句話。」沈輕暖這樣告訴穆惜顏。
她笑了笑,說:「我也喜歡這句話。」
沈輕暖從包里掏出一隻精巧的狹長的木盒子,「這個給你。」
「給我的?」穆惜顏指了指自己,面色困惑不已。
沈輕暖嗯了一聲。
她忙伸手接過。揭開盒蓋,發現裡面是一隻老舊的鋼筆。這是派克十年前的老款式,在今天依舊經典。
「這是?」她看著那鋼筆,有些不解。
沈輕暖解釋道:「這是我哥哥生前最喜歡的一支鋼筆,他總是隨身攜帶,走哪兒帶到哪兒。他的很多設計稿都是用這支筆簽的。小時候他也用它替爸媽在我的試卷上籤過名字。他這麼喜歡這支筆,可不知怎麼的,他出事的那天他竟然沒帶在身上。後面我去院裡收拾他的遺物,才將這筆給帶了回來。我小心地將它放在木盒子裡,保存起來,一直沒動過它。」
「既然是先生的遺物,沈小姐把它給我是?」她很費解。
「既然穆小姐有心將我哥哥的生平展現給世人,那麼我想這支筆應該也是不可或缺的。我哥哥用這支筆給那麼多設計稿簽過名字,它無疑也是我哥哥過去生活的某個縮影。今天我把這筆交給穆小姐你,希望在後面的成片中能看到它。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我哥哥。」沈輕暖不緊不慢解釋說:「我不是把鋼筆送給你,是暫時借給你,等紀錄片拍完,你再把它還給我。這是哥哥的遺物,我肯定是要妥善珍藏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