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輕寒:「去另一個世界,你不要再等我了。」
穆惜顏直接哭了,「不,我不讓你走,要不你就把我一起帶走。」
男人用力扒開她的雙手,音色決絕,「你要好好生活,我必須要走了。」
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就走。
穆惜顏奔潰大哭,在大雨中拼命追趕。可惜她怎麼追都追不上他。男人的身影反而越來越模糊,最終消失在迷離雨霧裡,半點都尋覓不到。
「沈輕寒……」她癱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,痛徹心扉。
最後穆惜顏哭醒了。
咋一醒來那刻眼淚淌滿臉頰,漫無止境的黑暗將她包裹地嚴絲合縫。她整個人被絕望吞噬,無力掙脫。
連夢都讓人這麼絕望,是不是暗示著她再也不能見到沈輕寒了?這個男人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。
***
晚十點,整座堰山度假山莊燈火通明,亮如白晝。
從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,外頭夜色濃沉,遠處堰山大橋流光溢彩,車輛川流不息。
年輕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,玻璃中映出他瘦削偉岸的身形,狹長靜謐。
室內暖氣打得很足。他只穿一件純白襯衫,衣袖微微捲起,露出半截硬實窄勁的小臂,小麥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悠悠發光。
手腕上那隻名貴的手錶格外搶眼,鏡面玻璃光滑透亮,錶帶澄亮光潔,指針輕輕發出聲響,準確無誤,分秒不差。
他的手中端著半杯紅酒。他並不喝,只端在手裡,輕輕搖晃著,杯子裡殷紅色濃郁的液體順著光滑的璧面打出一圈圈細小的漣漪。
他記得她就喜歡這麼端起酒杯搖酒。女孩子軟趴趴的身體輕輕陷進柔軟的沙發里,像是沒有骨頭,虛浮無力。她總是一邊晃著酒杯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講話,表情迷離而沉醉,看著好像是喝醉了,然而意識卻又十分清晰。
女孩子特有的嗓音,溫軟細膩,又帶著一股子江南人的軟糯語調,尾音拉得長長的,明明是在說話,可又像是在同人撒嬌。
看著她喝酒,你真的很容易受她感染,會自發地認為酒一定很好喝,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嘗一口。
他過去並不喝酒,所以一直都沒發現紅酒像極了人體內的血液。只是一個溫熱,一個寒涼。
有些人身體裡流的不是血,而是酒,是冷的。
他這個滴酒不沾的人,如今換了個身份,酒也喝了,煙也抽了,什麼都得拿得出手。
喬董事長的六十大壽圓滿結束,賓客皆已散場。整個堰山度假山莊褪去喧囂,恢復寧靜。
他站在窗邊站了一會兒。很快他便聽到了敲門聲,有人在門外敲門。
「進來!」低沉又略帶慵懶的男聲,在寂靜的房間裡清晰異常。
一男一女穩步走進房間。喬林一身黑,身材清瘦英挺。許秋小西裝搭配半身裙,標準的職業裝,步履輕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