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表情堅定,不容置喙,不像是在說謊。
而喬若生也確實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。當年堰山大橋的材料和施工應給是沒有問題的。
「你該慶幸你沒有打過堰山大橋的主意,不然你今天一定會死得很慘。」喬若生冷冷一笑,面色沉冷。
「當年你明明被泥石流捲走了……為什麼還活著?十年了,我們都老了……可你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……不……這不可能……」黎元朗喘著粗氣,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。
「我是沒死,可惜我再也不是沈輕寒了。」喬若生看都不願意再多看他一眼,他只會覺得噁心,「當年沈輕寒會放過你,因為他心善,還顧及著你們的兄弟之情。可我不會。你做了什麼,就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。」
他囫圇抽了幾口,將菸蒂扔在地上,用鞋底碾滅。
然後從褲袋裡摸出手機,給喬林發了條微信,「叫檢察院的人過來吧。」
下面附帶了一個定位。
半個小時以後檢察院的車子就到了。
喬林自己開了一輛車。車子停在路邊,他快速地從車裡下來,迎面朝喬若生快步走過去,關切地問:「寒哥,你還好嗎?」
他始終都不放心寒哥孤軍奮戰。他想跟著他一起去。可寒哥說這是他自己的戰場,只能他自己親自上。
喬若生虛弱地搖了搖頭,略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微笑,言簡意賅,「我沒事。」
這一下午全憑一口氣撐著。現在徹底鬆懈下來,好像整個人都垮了。
兩個身穿制服的檢察官公事公辦地開口:「黎先生,你涉及收受賄賂,請配合我們的調查。」
黎元朗心如死灰,徹底放棄了掙扎。
他對檢察官說:「讓我再跟他說句話。」
他看著喬若生,「我有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,我也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諒。我只求你放過我的老婆和孩子,他們是無辜的,他們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「法律是公正的,他平等地適用於每一個公民。」喬若生始終都沒再看黎元朗一眼,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沉穩有力,字字鏗鏘有力。
黎元朗嘴唇乾裂,面色慘白,「我欠葭柔一條命,我會還的。」
「你還不起的。」喬若生的眼神很冷很冷,像是一把利劍,能將黎元朗刀刀凌遲,「葭柔到死都不願意相信你是故意不救她的。我們出事的那天早上她還跟我說,她已經說服她爸媽借給你二十萬給你老婆治病,等回去就把錢給你。她始終都惦記著你們之間的情分,她真心待你,把你當做她敬重的兄長,而你卻眼睜睜看著她死在你面前。你欠葭柔的,哪怕賠上你這條賤命,你也永遠都還不起。」
是人都會犯錯。哪怕他對這個好友特別失望,因為他沒有堅守住自己的良知和底線,失去了原則。可他卻能夠理解好友的無奈。
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舉報黎元朗受賄。他知道好友是被逼無奈,這才動了邪念。他和葭柔也在到處籌錢想要幫助黎元朗度過難關。他們是一輩子的朋友,本來就應該互幫互助,共渡難關。
可惜他和葭柔看錯了人,一腔熱情終究還是錯付了。
——
回程的路上喬林開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