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?”陳桂芳陰沉著臉。
“妾身不敢,只是妾身真的沒做過。您想想看,若真是妾身動的手腳,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把柄呢?”
陳桂芳被堵得說不出話來,又見親生兒子都站在外人那頭,登時更加氣悶。
因著陳桂芳這一病,眾人都走不成了,寺里只好給他們準備了齋飯。
飯桌上,柳雁歡又見到了秦非然。他吃相文雅紳士,柳家丫鬟的視線總圍著秦非然轉。
這一邊兩人各懷心思,那一頭柳雁均吃得非常開心,吃完一碗,又添了一碗。
柳雁歡笑道:“今天飯量這麼好?”
柳雁均打了個飽嗝:“除了五姨娘,再沒有人能做出比這寺里更好吃的齋飯了。”
飯桌上,程珂芳笑了笑,伸手給柳雁均盛了碗湯。
飯後,眾人各自回房。
稍晚些時分,又傳來陳桂芳的呻吟聲。
柳雁歡的廂房與陳桂芳的院子離得近,便打發人去問。
“太太的頭風犯了,現如今正煎熬著,已經摔了好幾個頸枕了。”
“寺里打發人來瞧過了?”
“瞧過了,說是氣血虧虛,需要靜養,可那頭風卻是難以緩解。”
柳雁歡長嘆一聲,提起藥簍子,闔上房門就往山包方向走。
“這麼晚了還不歇息?”剛出房門,柳雁歡就聽見秦非然的聲音。
“你怎麼在這兒?”
“東西寫了一半,聽到動靜出來瞧瞧,你這是要出去?”
“上山採藥。”
“這個時辰?”秦非然掏出懷表看了看,“我陪你去?”
柳雁歡莫名其妙地看著他:“你去做什麼?”
秦非然低嘆一聲:“唉,不識好人心,這個鐘點那山上的蛇蟲鼠獸全都出來了,你偏要到上頭去跟他們作伴。”
柳雁歡原本不曾想到這層,如今一聽,還真是有些擔心。
“我聽人說,初春的天氣,那些個冬眠的動物最喜歡出來活動了,三尺寬的蛇身,一個不留神就繞你腿上了。”
“你這人怎麼就不能說點好的呢?”
“若是有我陪著你,可以壯膽。”
柳雁歡被徹底說服了。
“走吧。”
在柳雁歡看不見的角度,秦非然彎了彎唇角。
夜間山里涼颼颼的,或許是被秦非然那一番話唬的,柳雁歡打著手電,四下里照著卻總覺得心裡毛毛的。
好不容易瞧見了他要的東西,柳雁歡彎下身子去挖那川芎須和獨活根,手電就讓秦非然打著。忽然燈光一晃,秦非然喊了一嗓子:“有蛇!”
柳雁歡渾身一激靈,藥簍子往背上一背就朝秦非然的方向退去:“在哪?!”
“在……在你腳下!”
柳雁歡出了一身冷汗,低頭一看腳下只有沾了泥土的倆褲管,哪裡有蛇的影子。
他看了秦非然一眼,見他拿著手電不慌不忙的樣子,咬牙道:“蛇呢?”
秦非然勾了勾唇:“大概是我眼花了。”
“你……耍我很好玩是吧!”柳雁歡把藥簍子往地上一扔,掄了袖子就要揍人。
秦非然似乎總有法子讓他修煉了兩輩子的涵養蕩然無存。
“手電給我!”柳雁歡眼看著秦非然把手電背到身後,便伸長了胳膊去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