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!”
柳雁歡反覆思量,愣是想不起來三日後的特殊之處。
那邊芸笙忍不住嗔道:“哎喲,您這腦袋啊,三日後是我的生辰。”
柳雁歡心領神會,嘴上一疊聲地哄著:“我這寺院裡待久了,把正事兒給忘了,該罰!該罰!”
雲笙沉默了片刻,語氣里有股子悵然若失:“可見您心裡是沒有我的。”
柳雁歡失笑。
若是擱在現代,芸笙的年紀就是個風華正茂的高中生,當弟弟可以,當戀人就差了一大截。
“芸笙,你我差著歲數呢。”
“我不管,我就喜歡您,頂喜歡您。”
柳雁歡臉上笑得燦爛,倒讓陳桂芳的悲情戲演不下去了,她輕咳一聲:“誰的電話?”
“芸笙。”
陳桂芳停止了嚎哭,先前不覺得,如今驀地發現柳雁歡變了許多。
從前那個毛躁的混世魔王,一不留神居然被時光磨礪得沉穩了。也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紳士派頭,提起芸笙時,那種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模樣蕩然無存。
陳桂芳發現,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位長子了。
三日後,柳雁歡來到久違的‘朋來’戲班,一進門就見芸笙站在戲班夥計的身後,一臉惶急。
一個客人對著芸笙罵罵咧咧:“登台唱戲的,連個手都不給摸,真以為自己是達官貴人家的大少爺啊,就是個相公堂子,還裝什麼三貞九烈!”
芸笙抿著唇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夥計賠笑道:“這位爺,您要是愛聽芸笙唱曲兒,就明日再來捧個場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那人打斷了:“誰稀罕那破曲子,老子想聽他用自己的好嗓子叫床!”
柳雁歡聽得心頭火起,逕自擋在了芸笙身前。
芸笙仿佛見到救星般,低低地叫了聲:“大少爺。”
那無賴客人嗤笑一聲:“我當怎麼回事呢,原來是有人撐腰。”
柳雁歡拉過芸笙的手,將裝著香丸的錦盒放在芸笙手裡。
芸笙看著那精巧的湛藍色緞面錦盒,臉上現出了兩個酒窩:“這是什麼?”
“開元宮中香,可安神助眠,調養身心。”
“宮中香……是皇帝嬪妃用的麼?”
還未等柳雁歡回答,方才被截了胡的客人啐道:“皇帝嬪妃?我看你是瘋了吧,我要是你的恩客,就送你一盒後庭香,讓你夜夜後庭開花。”
芸笙瞬間漲紅了一張臉,淡薄的身子止不住顫抖。
柳雁歡握了握他的手,上前一步道:“先生可知,後庭花香的配方?”
“什……什麼?”那人不曾想,一個隨口而來的低俗笑話,竟然還有被反問的時候。
“有這種香嗎?”那人臉上的笑有些訕訕的。
柳雁歡佯作驚訝的模樣:“原來先生不知道,白檀、棧香、楓乳香與龍腦相合,就能調製出後庭花香。”說完,他搖了搖頭,“可惜啊可惜,我原以為先生是行家,頗有遇知音的感覺,倒是我期望過高了。”
那人被柳雁歡三兩句貶損了一番,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,心下氣惱卻又無可奈何,只能憤憤地拂袖而去。
柳雁歡這招真是高啊,佯裝聽不懂就是對芸笙最大的尊重,反唇相譏對方不懂香,又讓對方無法辯駁。
他大獲全勝,迴轉頭卻發現芸笙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。
登時失笑:“這是怎麼了?不喜歡我送的賀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