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弁占了上風,得意起來:“現在嘛再犯忌諱,倒是不用殺頭了,不過我看李先生是斷然不配穿這新式衣裳的,哪個上去將衣裳給我扒下來?”
頃刻間,李珏便成了眾矢之的。
好在李珏不是孤身一人,正當場面瀕臨失控之時,哄鬧的人群中忽然傳來幽幽的一聲嘆息:“唉,夫君嘴笨,無意冒犯諸位,我代他向諸位賠罪了。”
眾人定睛一看,說話的女子穿著“夢三生”的高定旗袍。
能將這身雲錦高定旗袍穿出獨特氣韻的,出身定然不凡。
這時,人群中有人說道:“這不是丁老闆家的掌上明珠嘛。”
“是啊,丁蔚詩。”
“丁小姐貌似因為婚事,跟丁家斷絕了關係。”
“丁老闆那麼多的身家,哪裡瞧得上那麼個窮女婿哦。”
“哦?就是台上那個。”
“就是那個,什麼高材生,我看就是個榆木疙瘩,也不知道丁小姐瞧上他什麼?”
“唉,你不懂,這些富家小姐看多了羅曼蒂克的追求,沒準這樣的木頭正對了她的胃口。”
“不過說真的,李珏這算是倒插門吧,將來要是鬧掰了,只怕是要淨身出戶了。”
“依著丁家的性子,他怕是半塊大洋也分不到囉。”
類似的話語爭前恐後地湧入李珏的耳朵,讓他的臉色又紫了幾分。
劉弁眯著眼睛打量丁蔚詩:“李夫人,你這是?”
“既然前頭有柳先生代弟弟作句,我也願替夫君作句。”此話一出,滿室譁然。
劉弁也挑眉道:“你確定?”
“我確定。”
劉弁略一思索:“這一回,得由我來出詞。”
面對著這明顯帶有刁難性質的提議,丁蔚詩臉上仍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,禮貌地應了。
劉弁抹了抹嘴唇,嘴一咧露出正中兩顆大金牙:“李夫人,萬紫千紅,請吧。”
丁蔚詩看起來成竹在胸,她笑道:“這有何難,新婚之夜我的院子被裝飾得萬紫千紅。”
劉弁色眯眯地搓手問道:“單是院子麼?只怕身上也……”
“劉弁你欺人……”李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張嘴就罵出了聲,卻被丁蔚詩伸手截住了。
“劉老闆,我已遵照約定造了句,還請你不要為難我們。”
“好說,好說。”劉弁摸著鬍子,到底丁蔚詩的身份擺在那兒,雖說斷絕了關係,始終還是流著一樣的血,沒準丁淮一個生氣,就來替女兒討公道了。
劉弁這樣的商人,都懂得凡事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
經此一輪,所有人都造完了句。劉弁心滿意足地上台道:“諸位,這麼多造句裡頭,總有優勝者,至於這評判的權利,就交給秦三爺吧。”說著,他一臉期待地看著秦非然。
秦非然也不推拒,他緩緩地走上台,從第一位賓客開始,依次從他們面前經過。
走到柳雁歡跟前時,他停住了腳步,輕聲問道:“你剛才說的句子,是什麼?”
柳雁歡抬眸瞧了秦非然一眼,將句子重複了一遍:“柳雁歡新婚之夜九九歸一開始新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