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突然死了,一定是被你氣死的。”溫如嵐顯然是氣狠了,胸腔劇烈地起伏著,冷汗不斷地往下淌。
“……”這一次,溫達保持了沉默。
待溫如嵐緩過勁兒來,眾人重新將他攙扶到桌邊。
柳雁歡率先打破僵局:“我可以出資。”
溫達將文件一摔:“我不同意,你哪來的錢?”
“我可以將名下的田產變賣兌現。”
溫達愣了愣,隨即怒道:“柳雁歡,那是我家給的田產,是我家給的錢,你有什麼資格用它來搶我家的產業?!”
“溫二少爺,我想你還沒弄清楚狀況,現在韶華香坊是不是還姓溫?你們的股份加起來是不是達百分之九十?”
“那是當然!”溫達翻了個白眼。
“既然是這樣,你憑什麼說我10%的股份,就搶了你家的產業?”
“……”
“還有,是你們讓我來這兒談事情的,不是我求著你們將股份給我的。你與其拿這個態度對我,不如問一問外公,為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?”
“你少把責任往爺爺身上推,就是你搗鼓那些奇技淫巧,迷惑了爺爺的眼睛!”
“呵。”柳雁歡被氣笑了,“二少,外公吃過的鹽,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,我要有多能耐才能蒙蔽他老人家啊,更何況你哥剛才不是也說好嘛。”
溫達語塞,忽然,他眼珠子轉了轉,唇邊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:“既然你懂那些,乾脆技術入股吧,你不是會調香麼,將你配出的香方公開,把香方變成韶華的香方,那我就應允你入股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柳雁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我說,你把搗鼓的香方交給我們,反正你那些方子也沒有大規模投產不是麼?等我們大批量投產的時候,這些方子就能變成真金白銀,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拿著這筆錢收購股份了。”
“你是認真的?”柳雁歡的臉色極難看。
“當然,這是我唯一會同意的方案,柳雁歡,你那是什麼眼神?”
柳雁歡一推桌子站起身來,他直接走到溫達身邊,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:“你再說一遍?”
“我說,你把香方貢獻出來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溫達的臉上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。
“你放屁!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!”柳雁歡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,絲毫不管身後溫豁的呼喊。
他直奔居酒屋,除了喝酒,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能夠排解內心的憋屈。
笑眯眯的居酒屋老闆此刻看起來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,他什麼都不問,就按著日式禮儀,給他端上一瓶清酒。
柳雁歡抓起酒瓶將酒杯斟滿。
辛辣的酒液下肚,他忍受著喉頭的灼燒,覺得胸口堵得慌。
他就這樣一杯杯地喝,連面前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都不知道。
很快,酒瓶已經空了,秦非然看著他通紅的臉,抬手止住了居酒屋老闆的添杯。
“給他換成茶吧。”
柳雁歡不滿地抬眸,看見秦非然的一刻,他覺得遲鈍的大腦出現了幻覺: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二哥告訴我,有個人在談判桌上發了一通火,然後就跑出來了。我查過韶華香坊附近,發現就這一家居酒屋,進來碰碰運氣,沒想到真的被我碰上了,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。”
柳雁歡沒有理會他活躍氣氛的話。
他晃著空蕩蕩的酒杯,半晌才冷笑出聲:“秦非然,你告訴我,是我錯了嗎?”
“一個調香師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香方,在他們眼裡就是批量生產線上的一個小點而已,可以毫無顧忌地公開,就連配比都可以開誠布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