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請秦先生稍侯片刻。”
“拖延時間。”
“非翔!”秦暘簡直要被二子氣昏過去,人是他好不容易請回來的,財物還是小事,若是將張清甫惹毛了,往後的事可就不好說了。秦家雖然家業龐大,可對張清甫這樣的玄道中人,也是不敢得罪的。”
“秦老爺,卦數出來了。”張清甫一笑,“方才二公子駁斥在下的話是三句,因此上卦為離;您勸止了一句話,下卦為乾;現在是戌時,三數相加為一十有五,與十二相除則餘三,典型的離中虛卦。銀行乃乾金之體,離火克之,此乃克體不利的卦象。”
在一個如此歡騰的慶功宴上,不說一些吉利話討獎賞,反倒說些煞風景的話,當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秦暘見張清甫這樣,更是對他的能力十足信服,一疊聲道:“如此,請問先生,該如何是好?”
張清甫皺了皺眉:“秦老爺,梅花易數占出的卦象,只是一個預測,或者說是一個警示,更何況您所卜之物應期長遠。這萬物都是盛極必衰之理,您在今天這個大喜之日占這一卦,卦象走下坡路很正常,您也不用過分憂慮。”
“是,是,是。”秦暘一個勁兒地附和,也就不再提解厄之事。
倒是秦非翔愣在原地,他原以為張清甫為錢而來,現在看來又不像這麼回事。
柳雁歡不善飲酒已是明面上的是,看他身邊如影隨形地站著秦三爺,也沒有人膽敢灌他酒。
宴席過了一半,兩人趁人不察走出庭院,被夜風一吹,柳雁歡整個人清醒不少。
“溫家的資產核算表我看過了,溫如嵐打算出資60%,是為最大的股東,剩下的40%,溫豁10%,溫達20%,還有10%他們應當是想和你談。”
柳雁歡點點頭:“外公已經約了我,就在分店談,當日歇業一天。”
“若是資產不夠,我可以……”
“放心吧,我手頭還有母親留下來的田產,若是變賣總能湊足資金的。”
兩人正說著,忽然聽見樹林深處,傳來了秦暘帶討好的聲音。
“張先生,其實我還有一事,想請教張先生,我能問,如今我心中所想之事,能夠實現嗎?”
“那我便再為秦老爺卜一卦,秦老爺年歲長,屬老男,對應八卦中的艮卦,而您方才所言的是心事,心腹對應的是坤卦,艮為七,坤為八,除以十二餘三,這裡的三屬震卦,震卦屬木,您本身的艮卦屬土,木克土,所以很遺憾,您所求之事亦終將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。”
“先生,您,您會不會是算錯了?”秦暘的聲音喑啞中帶著一絲急切。
張清甫挑眉道:“看來秦老爺是信不過我。”
“不,此事我所求多年,我也不瞞您說,我所求為姻緣,先生且看看,真的沒有可能麼?”
張清甫的臉色有些冷:“卦象如此,是不會騙人的。”
待二人走遠,柳雁歡才回過神來。
秦非然蹙眉道:“爹居然拿此事去卜卦,看來真是病急亂投醫了。”
“此話怎講?”
“爹所求之事,我們兄弟三人都知道。爹有三個兒子,兩個是與大夫人所生,還有我一個是庶出的,其實爹最喜歡的女人,是樊姨。”
“什麼?!”柳雁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樊姨是個女強人,無心依附於任何人,自然也包括……我爹。”
直到這一刻,柳雁歡才明白,秦家家宴上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樊夢如此尊重和客氣,不僅是因為她的能力與魄力,更因為她在秦暘心中特殊的地位。
“那你們……”柳雁歡很難想像,這三兄弟面對樊夢的心情是怎樣的。
“男歡女愛,人之常情,我從小就覺得爹待樊姨是特別的,等我長大了才明白原因。我娘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沒了,所以這麼多年來,樊姨可以說是我最敬重的女子。至於他們……面上是恭敬的,內里……誰知道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