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爺爺,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。我下次一定注意,不會再出現和這次一樣的錯誤了。”
“誰問你這個了!”溫如嵐的聲音非常冷硬。
“我是問你為什麼明知道你弟弟用投機取巧的法子也不阻止他?我不是說過讓你保護好他的嗎?你這個做哥哥的,就是這樣做的?”
溫豁垂首道:“是我的錯。”
“知道現在外頭怎麼說我們溫家的嗎?說我們嫉賢妒能,逼走了柳雁歡,說我們徒有虛名,溫家百年制香,偏偏到我這兒就出了笑柄,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讓我好過!”
溫豁臉色很是僵硬,溫如嵐卻沒有意識到這個,依舊喋喋不休地指責著。
“爺爺,既然是這樣,您當初為什麼不同意柳雁歡研究新的香水?您沒有看到這次比賽時莊園裡的調香儀器,好多我們根本就不認識,可那些國外的調香師,對這些東西卻是駕輕就熟,我們拿什麼去跟別人比。還有柳雁歡,他說起調香的理念是一套一套的,您以前讓我們背的香譜,記的香方根本就派不上用場。”
話音剛落,溫豁就聽見一聲斷喝:“混帳東西,你還敢頂嘴!”
“爺爺,我說的是事實,您該睜眼看看外頭的世界了,現在皇帝都倒了,誰還在意一個御用香坊的名頭!”
“大逆不道,大逆不道!”溫如嵐氣得渾身發顫,站起身來,提溜著拐杖就往溫豁身上打。
這時,房門處傳來一陣響動,溫達飛也似的進了門,一把攙住溫如嵐:“爺爺,您消消氣,哥他也是一時激動,您彆氣壞了身子。”
說著,溫達看向站在一旁的溫豁:“哥,你快跟爺爺道個歉。”
“溫達,你也知道我說的沒錯,知道你這樣做的時候,我沒有勸過你嗎?你有聽過我的嗎?當日柳雁歡走的時候,是你說他不是溫家人,讓人家對溫家心存芥蒂,現在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?”
“溫達是您的孫子,我就不是嗎?我們一起輸掉比賽,您沒有關心過我一句,反而問我為什麼沒有照顧好他。爺爺,您捫心自問,這些年我忍讓他的還不夠多麼?”
“哥……”溫達怔怔地站在原地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溫如嵐目眥盡裂,沖溫達吼道:“你別攔著我,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不孝子孫。”
說著,那拐杖落到了溫豁的背上。
“哥,你還愣著做什麼?趕緊跑啊。”
溫豁腳下卻像釘了釘子,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。
溫達簡直要被這兩頭倔牛氣得吐血,他一面吩咐下人趕緊去請大夫,一面擋在溫豁面前,拐杖無眼,他也挨了幾下。
等大夫到的時候,溫豁的襯衫已經被血跡染紅了,看起來好不淒涼。溫達也是一臉狼狽,而溫如嵐更是氣得臉色發青,氣喘如牛。
大夫臉色一厲:“還愣著做什麼?還不趕緊將藤椅搬過來,將大少爺抬到房裡去”
被大夫這麼一說,眾人才如夢方醒般行動起來。
大夫上下打量著溫達:“二少爺,你隨我來。”
等溫達將門帶上,溫如嵐一下跌坐在椅子上,他看著面前的黑白照片,深深地嘆息出聲。
“兒子啊,你別怨我,實在是溫達太不上進,我這心裡頭的氣才咽不下去。當初你愛趙慶瑤如狂,不娶她進門你就要瘋掉了,我除了讓她將孩子接過來別無他法。可我心裡就是咽不下這口氣,更不可能將韶華香坊交到溫豁手裡,若論親疏遠近,他身上半絲溫家的血緣都沒有,我倒寧願柳雁歡來接這個班。”
聽到這席話,外間一個端著茶的婆子,剛準備掀開帘子的手生生頓住了,她覺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顫,全身發著抖往後退,還好溫如嵐沒有發現外間有人。
溫達跟著大夫到了後院,被大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:“糊塗啊,老爺子這樣你這就不會攔一下嗎?今天要是我晚來一步,大少爺怕是要出事了。”
溫達腦門上還腫著,可也只能低頭聽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