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然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。
柳雁歡努力地將他的身子扳正,拿下捂住臉的雙手:“秦非然,你看著我,這一切不是你的錯,不要自責,上一輩的恩怨,就算你再神通廣大,也沒有辦法改變。”
秦非然用雙手擁緊了柳雁歡,在一切欺騙和真相面前,唯有面前的這個人,是最真實的。
在葬禮之後,秦非然就生了從泰和銀行辭職的心思。
他實在沒有辦法接受,在知道真相後,還若無其事地接手秦家的產業,更何況秦非鴻每次都會用赤裸裸的眼神提醒他。
他不姓秦,泰和銀行和他沒有關係。
柳雁歡曾問過他將來的打算,他嘴上說著專心做好夢三生,替夢三生管好財務,可神色中卻總帶著一絲落寞。
好幾個夜晚,柳雁歡入睡後緩緩轉醒,發現身邊的人不在床上。
當他走到客廳,卻看到秦非然在燈下看著金融書籍,看著報紙上的股價變動。
沒有人比柳雁歡更清楚,秦非然舍不下曾經熱愛的事業。
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,摟住秦非然的肩,不知道怎麼安慰他,只能投懷送抱,主動獻吻。
鼻端是他為秦非然調製的香水,嚴肅的皮革氣息中帶著一絲乳香。
放在此情此景下,總有一絲調情的感覺。
他的吻,就這樣流連在秦非然的頸側,兩個人誰也沒說話,兩顆心卻無比貼近。
這些日子,秦非然選擇了放空自己。
他終於可以不在一早就打好領帶,穿著筆挺的西裝去上班,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,然後自如地吃個早飯。
外人都以為,秦三爺得罪了秦暘,成了秦家的棄子,知道內情的人則選擇緘默不言。
這一天,秦非然剛走下樓梯,就看見等在客廳的郭斌。
他隨手泡了杯咖啡,邊喝邊問:“如何了?”
“三爺,如您所料,大爺果然是用基金公司集資,然後再用集資來的錢收購泰和在市場上的股票,如今約收購了八成,泰和的股價因為前陣子的風波一路下跌,不過大爺似乎對股價很有信心,仍在持續不斷地收購。”
“他這是想把股份全都握在手裡,他比我想像的要警覺,知道秦暘要栽培的人是秦非翔,他準備用非常手段逼宮了。”
“那您……要插手嗎?”
秦非然莫名其妙地看了郭斌一眼:“他們家的事,我摻和來做什麼?”
“那大爺……會成功嗎?”
這個問題,秦非然沒有正面回答,郭斌得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。
華國的股市出現加速下跌的趨勢,這是十分罕見的。經濟學家試圖給股民打強心針,可是沒用,跌幅越來越大,大有崩盤的趨勢,民眾出現了心理恐慌,紛紛拋售股票,到銀行取出積蓄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銀行也紛紛告急。
而此時,秦非然手頭的股票,早已拋售一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