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獷的聲音在院子門口響起。
說是院子,其實就是用竹籬笆圍起來的空地,院子門開著,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擔著兩捆松木柴在那裡喊。這位是附近的樵夫,自稱山腳下蓮花村的村民,姓張,名大河,一日路過這邊敲門要了一碗水,青川就認識了他,還拜託他每個月送十捆松木柴來,用來燒窯。
青川裡屋走出來,他知道今天是大漢送柴火的日子,特意燒了菜,還溫了一壺老酒。
張樵夫很負責,每次送來的都是乾的含著足夠油脂的松木,青川給錢也很痛快,他熱情的邀請對方,「知道今天你要過來,燒了魚,炒了一碟螺螄,還溫了老酒。」
這樣熱情周到,張樵夫就沒有拒絕。他們二人在堂屋裡吃了一頓,從傍晚吃到天擦擦黑。
「老張,家裡還好嗎?」
「還、還行。」張樵夫說。
「咱們認識這麼久了,你要是有什麼困難,就告訴我,能幫我就幫。」
「都好呢。都好……」
「都好,就好。」
青川站起來,「我把油燈點上,我們不醉不歸。」他已經有些醉了,腳步虛浮,目光迷離。
就在青川背過身去找火摺子和油燈的時候,張樵夫慢慢站起來,他的腳步很輕很輕,就像是貓咪屏氣凝神一步一步靠近獵物。
「老張啊,咱們認識幾個月了吧?」青川突然說,他還是頭也不回的找東西。
屋子裡很黑,只能看到粗淺的輪廓,屋子裡也很安靜,好像還能聽到蚊蟲的聲音。張樵夫握著手裡的柴刀,一滴汗從額頭掉落下來,他眼睛看著背影細瘦的青川,心裡說著對不起了。然後就像是猛虎出籠一樣猛撲過去,橫眉倒豎,面目猙獰。
張樵夫以為對方必死無疑了,雖然突然一個影子閃過,天旋地轉,一隻細瘦的手臂抓住了他舉著柴刀的手,另一隻手白光一閃,張樵夫還沒有感受到痛,溫熱的液體飛濺出來。
「你……」
死亡來得太快太狠,張樵夫瞪大了眼睛,伸手想要去抓眼前這個突然十分陌生的男人,手臂卻只是無力得揮舞了兩下,軟軟垂了下去。
系統沒料到這神展開的發展,等回過神的時候都已經結束了。站在黑暗中的青川就像是死神一樣,他說,「真可惜。」真可惜,他給他三次機會,哪怕中間稍有猶豫……「真可惜,白白一桌菜,就不能吃了。」
他只出了一刀,手指長短的小刀,最普通的鐵片打磨而成,整體是黑色,只有刀鋒是銀白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