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喝酒的人,覺得這樣就很好,不會喝酒的人,喝了一口就火沖腦門,七竅都在往外冒煙,「對我來說還是辣了。」
一個女知青喝了一大口,捏著鼻子吸了幾口氣,「又辣又嗆,酒味直往五臟六腑里鑽,哎喲,眼淚都快掉出來。不過,這一口下去,身體都鬆快了幾分,果然還是糧食酒養人。」
昭明就從屋裡拿了一點紅糖來,在不能喝酒的知青的碗裡撒了一點。
那女知青用筷子把紅糖攪開,化了,又喝了一口,「這樣就好吃多了。」
「那是不懂酒的吃法。」黃羊叔忍不住說,一臉的心疼,「你看你這個小同志,又不是不懂,怎麼就沒點心疼?陳釀的酒就被你糟蹋了。」他說昭明呢,昭明也不生氣,還是笑呵呵的。
黃羊叔爺不是真和他生氣,畢竟知道這是個會釀酒的,釀的酒還挺好喝。陸昭明釀的酒,過年的時候拿了幾壇出來,除了知青們要吃,村里交好的人家也送了一些。
黃羊叔就是那時候知道了這事,不請自來,非要給他們知青點翻瓦片修牆壁,然後帶了兩斤的酒走。
他們知青點不只是酒吸引人,小余同志的各種醬每每釀出都要被村里大娘厚著臉皮換走幾罐子,還有那個自學機械修理的老知青,村裡有什麼東西壞了,就請他去看看,一般三下五下都能修,實在修不好才找農機技術工修。
這你來我往中,兩邊感情就越發交融,對比別的村子的烏煙瘴氣,他們這個村子的知青和村民相處得就像是理想範本了,就這,大隊長去公社開會的時候被誇了好幾次,別的村子都想請他指點幾下傳授經驗。
大隊長哪有什麼經驗之談,他就是命好,來他們村子的知青全是不折騰的。
「對了,今年還有知青來我們村子,這事兒你們知道了麼?」黃羊叔開口說,「大隊長怕你們這住不下人,回頭村里給邊上再修一個偏屋。」
其實知青點這邊住得還成,一般一間屋子四五個人,昭明的屋子才三個呢,不存在住不下的問題,就是會擠。但是村里既然有這個想法,大家也不攔著,誰不希望自己住得寬敞一點?
「那好呀。就是麻煩村里了。」
「麻煩什麼?我們來幫忙,你能不包飯?」黃羊叔嘿嘿笑了兩聲,「能吃到小余同志的手藝,不知道多少人想來呢。」
七四年的初夏,即將進入最繁忙的時候,城裡又來了一波知青。來他們村的有三人,兩女一男,其中一個女孩很漂亮,嬌艷若盛開的海棠,手裡抱著一個手風琴,唱著歌,還帶著一股少女的天真爛漫。
村里意思意思的辦了一個歡迎晚會,昭明代表老知青們歡迎新成員,他往台上一站,大家還以為要長篇大論了,結果就是一句話,「來了這裡都是朋友,以後誰欺負你們,我幫你們揍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