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,老家來消息,說可能要重開高考,我準備好好複習,考回去。」昭明夾起那塊排骨吃了,一開始可能還彆扭,吃了幾年對方夾的菜,道道都合心意,慢慢就習慣了。
「你想上哪個大學?」
「北京的學校,我肯定要回去。寬哥,我聽說最近查這個,你是不是緩一緩。」
「好……聽你的。」
喬寬就笑起來,昭明覺得他的笑容有些不太對。
「怎麼了?你表情有點怪。」
「你快二十了吧?」喬寬突然問。
「啊?」
「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,能活出自己的精彩的人,才有資格得到別人的喜歡。這是個好時代,我也想努力一把,讓我喜歡的人因為被優秀的人喜歡而暗自驕傲。」
「我什麼時候說的?」昭明一下沒想起來。
十一月,緊急備考的時候,姥爺給了他消息,說他們中有人要平反。昭明就去了一趟,他不知道是怎麼的突然起的念頭,抱上了他唯一釀製成功的猴兒酒。
去了他才知道,老道士讓平反了,上面有人保他。
一個老同志上台了,給很多被虧待的同志平反了,上灣村有個老教授半個月前就讓人接走了,大卡車送走的。按著順序,軍政人員、高級知識分子、技術人員、傳統傳承人員陸陸續續會返回老家。
昭明之前就猜測他的姥姥姥爺最多半年就能回去,但是沒想到第一個走的居然是從事本土信仰傳承的老道長。
來接老道士的是一波軍人,雖然他們沒有穿軍裝,但那股鋒芒畢露的銳氣是擋不住的。老道長榮辱不驚,他一一和大家道別,到了昭明這裡,看他抱著一罈子酒,就笑了,「這是給我的吧,我盼著你這酒可盼了一年了。」
昭明吃了一驚,他釀猴兒酒的事誰也沒告訴,這道士怎麼知道他釀了一整年?
「這酒是百果之精華,釀製不易,我不能白白拿了。」老道士從懷裡摸出一枚小若雀卵的石頭來,灰白色的,表明光滑而不透明,像是河灘上沖刷得十分細膩的鵝卵石。「這東西的功用,一夜之後你就知曉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