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川沒想到衛戈會比他想像的還要倒霉。
慘,是真慘啊。
他當機立斷,「把我拉過去,准許自由休息一年。」
鏡妖的聲音一下就亮了,「好嘞。」
下一秒,青川就一下被某種力量拉扯過去,眼睛一眨,就出現在一個烏漆嘛黑十分狹小的地方,空氣里有一股腐朽的味道。一種空氣被壓縮的壓迫感籠罩在他身上,好像氧氣被抽走一樣,胸口有些悶痛。
這就是鎮壓的法器了吧?
他就在那乾屍的上面,臉對著臉,眼睛對著眼睛,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。青川還有心情想:外國人老瘦了之後真的不好看啊。
「我等不到你找我,只好先來找你了。」
「我還不錯……」幾百年沒說過話的嗓子干啞難聽,他的胸口還扎著一把十字架,每時每刻千刀萬剮的疼,這個時候卻笑了起來,這笑容並不好看。
「你的系統呢?怎麼不知道報個信?」
「本來是必死結局,系統,擋了一道,在沉睡。」衛戈斷斷續續很努力的想要把話說清楚。
「明白了,噓,別說話。」青川一隻手撐在衛戈上方,另一隻手想去拔出那銀十字,誰知剛握上,手就像是碰到了燒紅的烙鐵,差點就化了。
他有些懊惱地皺眉,一心急,忘記了自己現在也不是人類是一個邪惡陣營的妖魔。
「別碰,是稀有道具……專克邪物。」
稀有道具?青川心裡一個咯噔,「玩家?」
「手疼嗎?」
「不疼,蚊子叮了一下。」青川強忍著灼燒的感覺,將光針一圈圈纏繞上去,然後把銀十字慢慢拔出,丟在一旁。就算拿出來,依舊散發著很強大的存在感,讓身為邪物的青川倍感煎熬,真不知道這麼多年衛戈怎麼堅持下來的。
「系統,把這玩意兒拿走,主腦回收吧?」
系統感覺到此刻宿主心情很糟糕,默默飄出來,拿了東西又默默離開了這個擁擠的空間。十字架一消失,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。
「……接下來,要怎麼做?你需要血嗎?」
這地方實在太小了,青川小心控制著自己不摔在衛戈身上,但就是這樣,他們之間也就隔著一個拳頭而已。
胸口的傷口迅速復原,衛戈閉上眼,享受著幾百年來難得的輕鬆,他略緩了緩,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川。
百年無時不刻被折磨的孤獨和疼痛,在這一刻全部被抽離了。其實他也不敢確定,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。更不能確定,所有等待都會有一個結果。
畢竟,他們還沒有真正接受彼此。
這百多年他一直在想,在思考,在煉獄裡用思念保持著自己的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