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不久之前,有一個熱點新聞,因為有一個考生曾經是海盜養大的,所以就算成績優秀依舊被大學拒之門外,因為被認定為『潛在犯罪者』。被害者,有罪嗎?對不起,就算不受歡迎,帶著一堆危險物品的標籤,我們這些人還是很厚臉皮的活著呢。」
「我在那裡一直待到十二歲,我們這些人被救出來。我本來因為不聽話關禁閉的,一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,幾個人圍著你噓寒問暖,想吃什麼都有。說一句話不怕大家笑話,傳說中天堂不過如此。」
「白衣服的姐姐說,過一些時間,我的親人會來接我,那個時候我可以吃到更好吃的,穿上更漂亮的。但是左等右等等不到,最後別人都走光了,下一批要過來了,沒別的辦法,他們把我送到了我血緣親人的家裡。」
「那個時候,就是很尷尬啊。因為我被搶走一個月不到的時候,他們就收養了一個孩子,其實壓根也忘記我了。兩邊就像是走錯頻道的嘉賓,你也不適應,我也不適應。」
這個時候他忽然笑了一下,笑得諷刺,笑得蒼涼,右眼一滴眼淚卻划過他的臉頰。
「……我在房間裡,找到了十幾個監視器。」
伴隨著最後一個字,眼淚砸下來,像是一根針,扎進血管里。
積攢的情緒就在這一秒,直接爆炸了。
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柳星湖一拳砸在桌子上,他的指關節擦破了皮,臉上的表情是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複雜。
「監視器……監視器?他們瘋了嗎?!」
連他都是如此,何況屏幕前那些把青川當成孩子的死忠粉,他們簡直要瘋狂得殺人。
遠方正在星際旅行的柳星朗頂著同學複雜、震驚又噁心的眼神,他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地後退了幾步,雙手捂住了臉。
但是沒有一個人安慰他。青川的幾個死忠粉都恨不得生吞了他。
柳星宇坐到椅子上,全身力氣都被抽走:這一天,終於還是到來了。
「或許他們更願意給我戴上那種猛獸用的牙箍,或者拔光嘴裡的牙齒,把我的指甲也全部拔出來,確保我不會突然暴起傷人。」
「可能有些人已經把我們看作是得了狂犬病的惡犬、吃人的野獸、毒蛇或者別的病毒什麼的,但我是人。我以後怎麼樣,是墮落還是奮起,你們說了不算。」
「所以我當時就和我的血緣父親簽訂協議,我暫住這裡,因為我暫時沒有地方可以去。但是別的,三餐、衣物、學習,我都可以自己解決,等十八歲我就離開,相互不干涉。我們,永遠永遠,一輩子,陌生人。我們沒有成為家人的緣分。我懂,我明白,我會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