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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聽旁邊摟著她的“活道具”忽然說:“朕,心中只有你,沒有江山。”

林沁一個翻身爬了起來,跪坐在羅漢床上,看清旁邊人,她就少有的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連跪在床上都忘了。

演員副導演笑著說:“這個‘初次得見天顏’演得不錯,這是嚴向藝,劇里真正的皇帝。”

嚴向藝沒有化妝,也沒有穿戲服。他站在那裡,還是那麼高,個子高,鼻樑高,長得非常令人難忘。

林沁自然記得這是她把保齡球扔到人家球道的人。

這一瞬間,那粉色的保齡球好像飛了過來,兜頭兜臉砸懵了她。

嚴向藝伸手過來:“嚴向藝。”

林沁看著面前的手,尷尬地伸手遞過去:“你好,我是特約。”

嚴向藝握著她的手說:“姓特的,這個姓好特別。”

林沁:“……”

她爬下床,幾步晃到大梁哥面前,故意忽視嚴向藝一直看著她,如鋒芒在背的目光。

她掩耳盜鈴地裝著不認識。

大梁哥被她這沒出息的樣子搞糊塗了。

演員副導演說:“那就這樣吧,剛剛的戲沒問題。但今天一天拍不完,林沁今天只拍之前說好的那場,那場你自己就行。剩下的事情,等我先問過導演。”

嚴向藝走到林沁身邊,勾著頭看她:“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認出來你的?”

林沁擠出個“我不想理你,但不得不和你說話”的勉強笑容。

嚴向藝笑得異常陽光,對演員副導演說:“我認識她。之前見過的,剛剛我在那邊,一下就認出來她了。”

林沁猛然看向他,不知道他說這個幹什麼。

嚴向藝又看向她,笑著,也不說話。

林沁做了個非常機智的行為,——她扯了扯大梁哥的衣服。

大梁哥粗聲粗氣地說:“你剛不是說要上廁所嗎?穿著古裝上廁所麻煩,還不快去。”

林沁毫不猶豫地說:“是呀,我肚子疼,你扶我去。”

大梁哥抬手拉著她袖子,把她拽走了。

走了幾步,林沁低聲和大梁哥訴委屈:“……你看到沒,他和我說話的時候,周圍人好多人都看咱們。”

“是看你。”大梁哥說。

林沁揉了揉心口說:“……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,就有不好的預感,長得那麼明星相,沒想到還真是同行……心好累,——心疼自己。”

大梁哥差點暈倒:“你還……還心疼自己……”

******

嚴向藝是今天晚上的通告,他來是為了晚上的戲。

林沁的戲是白天妃子寫字的場景。

桃花初綻,風吹著落下花瓣。

荷花池畔,涼亭飛檐疊加向上,曲線弧度犀利,氣勢張揚,亭上金碧輝煌。荷花池中,荷花盛開清麗脫俗,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隱於水下,水面上靜靜躺著的白色蓮花,香遠益清,亭亭淨直的君子風骨,正和亭中人背影隱隱相合。

風吹起水畔垂曼,女子一筆一划,墨暈紙上,成了絕唱。

“Cut!——”

導演在監視器後面點點頭。

“換近景。”

拍攝中有基本的景別:全景,遠景,中景,近景,特寫。

林沁同一幅字,要寫好幾遍,這就是演戲為什麼考校演員的地方,因為一個鏡頭拍完,也許還得再來一次,一次完了,還得再來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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