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春瑜縱然鐵石心腸,此時也應景點了點頭。
晟耀征趁機對林常明說:“我們也就晟炫這一個孩子,怕他還小,從他談了這個女朋友,我們就沒有少操心,那時候林沁只是一個群演,我們一聽兒子喜歡了一個群演,甄芙她……一晚上一晚上睡不著,可也不好管……”
他示意助理帶著他們往地庫去。
一邊說:“可我們也真是辦法有限。他自己能掙錢,美國那邊的專利,誰用都要給他錢。也不學理財,我不止一次和他說過,沒有人把錢都放到銀行什麼都不乾的,可他根本聽不進去。就是今年,認識了林沁之後,忽然跑回來和我說,他要上進,要投資電影讓林沁去拍,這樣以後就沒人欺負林沁了。”
大家順著鋪著地毯的樓梯下到地下室。
裡面燈光亮起。
劉春瑜看到裡面黃色,紅色,黑色,白色的跑車,眉頭就皺了起來。
甄芙說:“晟炫以前也沒有喜歡過什麼人,就喜歡個車,還霸道的不許我們坐,現在倒好,就讓林沁一個人坐。”
劉春瑜才不吃這一套,轉頭看向她,用那種“給你機會,你說吧”的眼神望著甄芙,充滿了壓迫感。
甄芙還是那麼笑著,柔柔的語氣說:“為人父母,我們說晟炫的好,也是希望他和林沁都是好孩子,別在情路上受坎坷,他爸爸也想晟炫去自己公司,搞實業多好,為國家做貢獻,可晟炫他還沒有在這方面開竅……”
劉春瑜說:“聽說他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,看來是真的了?”
甄芙笑了笑,自動剔除了裡面令人難以忍受的挑剔意思,比之前更加溫柔的語氣說:“……他和林沁都還年輕呢,一個人,就年輕一次,林沁雖然離經叛道了點,可是還不是因為你們寵著她,她退學,回頭國外大把學校她可以挑,也是因為你們寵她,她才敢這樣,不然,食不果腹誰還能想到去實現理想呢。”
她適時頓了下,又說:“晟炫也一樣,才二十歲出頭,去年八月才回國,九月就認識了林沁,年輕人第一次戀愛,心頭火熱,滿心滿腦子都是他的小女朋友,我和他爸爸,也就沒有催他去上班……不過他遲早要去的,他爸爸一心想他當一名實業家,把他的才智用到更能發揮的地方。”
這句話,打動了劉春瑜,但她沒有表態。
“走吧。”
大家往樓上走,她故意落後半步,林常明就走到了前頭。
她緊跟其後。
走了兩階台階,林常明轉頭來,對她伸出手說:“我扶你。”
劉春瑜把手放到他手裡。
然後抬頭順便看林常明的表情。
夫妻倆幾十年外事活動中養成的默契,在這一個動作間,已經不動聲色交換了意見。
說的話也許都是安排好的,但是晟炫呢,
車庫裡放著他每一輛自食其力買來不許他人碰觸的愛車,房間裡珍藏著他還沒有長大珍珠一般的女朋友,林沁被捧在心尖,有人願意為她披斬棘,掃除障礙,在她甚至都不知道的地方,為她鞠躬盡瘁。
做父母的,
又什麼反對的理由呢,
縱然是這世上最有理想,最有抱負,最有情操的人,也不能指出這種愛情,有什麼問題。
事在人為,
晟炫正在無聲無息,為他們證明著一個高明的道理:
——只有愛情可以在各種意識形態中遊刃有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