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衍微微蹙眉:「沒關係,你不說我不說,沒有人會知道的,我們糖糖再正常不過了,不要怕。」
唐芷摸了摸冰冷的稜柱,感受著手裡切實的溫度,她用手輕輕一划,冰棱悄然消失,唐芷的眼睛一點點變亮:「哥哥,這些是我做的!」
唐衍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唐芷凌亂的頭髮,看得出自家妹妹一點兒都不怕,哭笑不得:「嗯嗯,是你做的,我們糖糖很厲害。」
唐芷原地蹦跳了兩下,像拿到了稀世珍寶似的,捧到唐衍面前:「哥哥,你看,我可以保護你了!」
唐衍手指微不可查一動,忽然感覺到肩膀好像有點疼。
這條若有似無的痛覺神經罕見地向下牽扯,扯動了他的左胸口的部位。
細細的疼,細細的癢。
唐芷沒有發現唐衍的異樣。
這麼多年相依為命,唐芷一直沒有忘記,雨夜中,是她死皮賴臉要跟著哥哥走,他才撿走了她這麼個小拖油瓶,否則以哥哥的聰明勁,就算是自己一個人,也可以過得很好很好。
現在她擁有了與眾不同的力量,唐芷才不會怕,她只會感謝。
感謝蒼天,讓她終於有機會可以回報萬一。
唐芷背著書包跟唐衍一起離開,她左腳有點跛,被其中一個小混混踹的,沒什麼大礙,走出胡同口之前,唐芷回頭看著角落裡的冰雕,總算有了點初中生忐忑不安的表現:「他們會不會舉報我啊?」
她同桌最近在看的電視劇就有這樣的情節,裡面有個角色因為異於常人的能力被舉報抓走,被人體實驗,可慘了。
唐衍扶住她的肩膀,示意她向前看路,聲音幾不可聞:「……他們沒有機會的。」
黑暗的長廊終於走到盡頭,得見微光。
唐芷不知怎的想起這件事,她沒有聽到唐衍說了什麼,只是依舊過著簡單的生活,上學放學回家,有了超能力傍身,她吃嘛嘛香,身體很快養了起來,初三的時候拔高了好長一截,再不像小時候那般瘦小。
越靠近出口,越能聽到明顯的廝殺聲。
唐芷動了動鼻子,聞到淺淺一股血腥味,她一腳踏入出口,旁邊有一柄巨大的板斧重重落下,對準的正是唐芷的頭。
「刷——」
冰層從黑暗的走廊蔓延出來,頃刻間覆蓋全場,將所有人定格,頭頂上的板斧也不例外。
這是一個巨大的鬥獸場,中間低四周高,呈圓形,看台共有三層,高低錯落,風格簡潔粗獷。
鬥獸場內,上千人維持著廝殺的狀態,臉上的猙獰都清晰可見。
把人當成獸。
看台上,唯一一個觀眾站起身,他披著黑色的斗篷,在起身的剎那斗篷掉落。
幽暗的鬼火在眼眶中燃燒,蒼白的指節透過破爛的、僅僅可以蔽體的白袍中伸出來,他居高臨下看著場中渺小的人類,上下頜動了兩下,像是在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