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陈佳颖立马露出“我懂了你好惨”的表情,十分同情道:“如果能把那家伙打发出去,我倒是可以考虑租给你,不过,这个问题很棘手,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。”
马胧故意露出不解与疑惑:“为什么?难道说,那名租客是……道上混的?”
“哎呀不是!”陈佳颖哭笑不得:“他是神父,西方驱魔的那种,很吓人的!之前还好,感觉他人虽然寡言冷漠,但待人接物还是有礼貌的,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,大概是驱魔驱多了脑子坏掉了吧,人就变得……神神叨叨,奇奇怪怪的,哎呦说是被附身了还特意找了这方面的大师来施法,可效果也不太好!怕不是那个东西的道行更深啊?”
马胧摸着下巴,神情严肃道:“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,别有目的。”
“哎呦你这么说我就更害怕了……”陈佳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,猛地想到两人还在家门口杵着的呢,她赶忙闪身腾出地方,作出“请”的手势:“您先进来坐吧,不管能不能把房租给您,都得请您喝杯茶。”
马胧笑得脸上褶子都跑出来了,自谦又虚荣道:“哎呦陈小姐真是太客气了,我……”
“您看起来比我叔父他们都要年长,这点礼数还是要遵守的。”
“……”他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马胧:我还很年轻的好不好?!别瞎说!
半个小时之后,马胧离开了陈佳颖的住处,驾车回了公司。
“顾总,这是我刚刚整理的资料,呃,不过……”他将一沓文件递上去,神情略显犹豫:“这些都是姓陈的户主对租客的主观评价,有些内容我觉得太……玄幻了,但也没有删减,真实性肯定大打折扣,稍后我还需要去一趟教堂收集其他的资料。”
顾今生翻看着文件,神情不变道:“所以,陈佳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姜薄的异常了,是么?”
“对的。”
“具体时间呢?”
“呃,这个不能确定……”马胧挠了挠脸颊,没好意思说刚才陈佳颖绘声绘色描述姜薄一系列诡异行为的时候,他权当她是在讲恐怖故事了,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相信。
“顾总,我觉得陈佳颖这个人,也存在一些问题。”马胧一脸欲言又止:“总觉得她的精神状态……怕是也不太好。”
顾今生头也不抬的回了句:“依据呢?”
“呃,如果真如陈佳颖所说,姜薄是被、被恶灵还是什么恶鬼的反噬了,被附身了,那他为什么还要继续租住在富人小区里呢?找个荒无人烟的偏僻路段,不是更方便?富人小区里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,天黑之后还有到处巡逻的保安人员,花这么多钱住在这样处处不方便的房子里,到底图的什么?”
顾今生看完最后一行文字,心里大概有了数,抬眸睨着眼前表情疑惑不解的马胧,低声道:“有些东西,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。”
“那只能说明他们有不为认知的阴谋!”马胧的表情严肃认真,信誓旦旦道:“什么诡异怪诞,不过是他们施展的障眼法罢了,都是人为的!”
早先经过井和兮蛊惑“洗脑”的马胧,现在已然回归正常人的社会,对于这些玄幻奇妙的事物抱有相当大的抵触。
每当他觉得事情似乎有点诡异,似乎无法用科学常理解释的时候,脑子里总会响起莫名其妙的声音,在纠结这些声音到底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东西的同时,先前的怀疑与关注就消失不见了。
这样重复了几次,久而久之,马胧就压根不想去想那些不符合科学价值观的人和事了——看看,他的大脑都在排斥这些东西!
法治社会,以人为本!
“顾总,您放心,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到底!揭开他们的真面目!!”马胧握紧拳头,情绪慷慨激昂,充满干劲儿。
见状,顾今生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,避开了对方炽热的目光,摆摆手说:“行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卍罗殿,地下水牢。
井和兮经常盯着房间发呆,水牢没有窗户,不管她抗议了多少次他们就是不给她安,除此之外,这里像是一个酒店套房,一间各种家具电子设备应有尽有的客厅,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。
卫生间空间不算狭窄,里面可以放置一个浴缸,但井和兮坚持要把浴缸摆在外面,因为这样她可以盯着墙上的幕布看电影。
又是一个寂寥孤单的夜晚。
照例与顾今生、严溪晨打完视频通话互道衷肠之后,井和兮就像是没事可做了,倚靠着沙发,表情呆愣愣的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她的思绪万千,却又一片混沌,魂游外太空,悬浮着,飘荡着,没有目的地……
“嚯嚯嚯,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!”水牢里倏然响起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,单从音色上分辨,能够判断出此人已经上了年纪,可若是从音调语气上分辨,又会觉得他还很年轻。
就像是已然枯萎败落的落叶堆满地,随风摇曳,可参天大树的枝杈上却生出了无数新的嫩芽,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。
死亡与新生,交叉共存。
井和兮回过神来,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,懒洋洋道:“这么晚了来找我干嘛,别告诉我你要趁人不备悄悄把我放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