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便朝校外走去。
顧筠在後頭追了兩步:“紅豆。”
紅豆擺了擺手,快步走了。
***
紅豆還未走到校門就碰到了賀雲欽,他不到三點半就來了,在門口等了一會不見紅豆出來,心中不安,正要去找紅豆,誰知剛要進去就碰到紅豆,不由暗鬆了口氣,喚道:“紅豆。”
紅豆心裡正是扎了根刺似的難過,聽到這聲音,抬眼對上賀雲欽的視線,來來往往這些人,就這人生得最出眾,然而經過剛才那一遭,她只覺得此人的笑容分外刺眼,也不理他,繞過他上了車。
賀雲欽心中納罕,相隔不過一個鐘頭,紅豆的情緒怎麼又差了好些,疑惑地望紅豆一眼,也跟著上來。
等車開動,紅豆儘量心平氣和道:“顧筠說許奕山曾在春鶯里住過,刻羽戲院聽說也在那地方待過一陣,如果想排查兩人過去的關係,不妨到春鶯里打聽打聽。顧家有個老媽子是春鶯里的老人了,我和顧筠明天放學後打算去找那老媽子問問。”
語氣正常得不能再正常,可是賀雲欽仍捕捉一絲賭氣的意味,有心緩和氣氛,但因不知源頭是什麼,自然也就無從下手,只得道:“王彼得明天本就要去春鶯里,這件事就交給他來查問吧,今晚他約了白鳳飛見面,希望到時候能問出什麼。”
紅豆淡淡哦了一聲,有意保持沉默,一直到賀公館都未再開口。
回家時賀家已開始張羅晚膳,吃飯時,段明漪仍坐在紅豆對面,紅豆垂眸用著餐,免不了暗自留意她和賀雲欽暗地裡的動靜,然而賀雲欽從頭至尾都未看過段明漪,兩人之間連個眼神交流都未有過,本該很正常,可她心裡早已播下一顆懷疑的種子,只覺得這兩人做得太刻意。
用完膳,兩人回房,剛到樓梯,下人回說有電話找賀雲欽。
賀雲欽問清打電話的人不是王彼得,看一眼紅豆,紅豆不等他開口,自行回了房。
進屋後,諸事都提不起勁,乾脆合衣上床躺下,不一會外頭開了門,賀雲欽徑直走到床邊,將她從被子裡撈出來,捏她的臉頰:“你到底怎麼了。”
紅豆躲開他的手:“你剛才接誰的電話去了。”
賀雲欽道:“一個朋友。”
“什麼朋友?”
賀雲欽不吭聲了。
她靜靜望他一會,淡笑道:“無可奉告對不對?那麼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當初為什麼去找三樓的邱小姐?為什麼跟王彼得在我家書房量尺寸?為什麼不肯丟掉那輛腳踏車?又是跟哪位德國朋友打電話?”
賀雲欽目光淡了幾分:“虞紅豆。”
紅豆心中一酸:“這些統統不能告訴我,是不是?”
一把推開他,下了床,低頭趿鞋:“我還要問我母親春鶯里的事,我要回娘家一趟。”
這時候回什么娘家,分明在跟他置氣,他身上的鋒芒頓時收斂幾分,拽回她來,低聲道:“我原以為我之前已經跟你溝通好了,你該對你的丈夫有起碼的信任!”
信任?兩人根本未好好相愛就成了親,所謂的信任,根本就脆薄如紙。丈夫?至親至疏夫妻,她那麼純粹地對待這份婚姻,想要的何止僅是‘丈夫’。
然而他面對她時,連一句“我愛你”都不能痛快地說出口。
紅豆瞥見妝檯上的那捧花,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哽聲道:“好,這些事牽扯到你的朋友,你有你的立場,我不該多問。那麼,段明漪呢?婚禮上你為什麼私底下收她身邊人給你的東西?還有那捧花,究竟怎麼來的。”
賀雲欽一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