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裡屋,不經意一抬眼,總覺得妝檯上少了什麼,再一看,原來擱在妝檯上的那捧花不見了,而且是連瓶帶花消失得乾乾淨淨。
早前只覺得刺心,眼下那地方空蕩蕩的,心裡依舊堵得慌。自早上醒來一直忙於梳理案情,顧不上跟賀雲欽置氣,然而心裡畢竟扎著根刺,要不是新婚怕惹來閒話,恨不得回娘家多住幾日才好。
定定看了一晌,索性眼不見為淨,悶悶上了床,閉上眼,原只打算假寐,哪知她低估了那藥物的殘留作用,一不小心又睡死了過去。
一覺睡到傍晚,恍惚間又有人像昨晚那樣擺弄她,不是捏她臉頰,就是咬她的鼻子,見她不肯醒,索性貼近,一口一口吮她的唇。她被堵得喘不過氣,出於本能睜開眼,對上一雙烏沉沉的眸子,一時躲不開,下意識便反咬他的唇一口。
賀雲欽吃痛,嘶了一聲,仍不肯鬆開她,只稍稍移開了些,居高臨下望著她道:“你一天沒吃飯,先起來吃東西,等你吃飽了,你想咬何處就給你咬何處。”
紅豆聽他聲音仿佛斷了線的胡琴,暗啞得近乎發不出聲,心知他定不好過,一愣神的工夫,已被賀雲欽扶著坐起。
紅豆這才瞥見床頭擱了一碗粥,正絲絲冒著香氣。
賀雲欽端了粥餵她,她嘗了一口,粥不燙不涼,溫度晾得剛剛好,難怪他剛才非要纏她起來,莫非是怕粥涼?本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吃,心一軟,又由著他餵了,那粥熬得極香糯,一口下去,胃口徹底被吊了起來,她吃了一口又一口,怎麼也停不下來,竟就著賀雲欽的手將那碗粥喝得一乾二淨。
他臉上平靜,心裡卻和悅了好些,擱下碗,淡淡問:“還要嗎?”
紅豆抬眸看著他:“你自己為何不吃。”
賀雲欽拉過她的手,讓她觸碰自己的喉嚨,聲音一低:“痛。什麼也吃不下,只能喝藥水。”
紅豆本意是想抽回手,然而用了用力,一時沒能抽回,輕瞪他道:“那你該去吃藥,纏著我做什麼。”
賀雲欽一本正經道:“我問過瑞德,他說我這是情緒上的劇烈波動所致,若是不好好調理,說不定會化膿生疔,聲帶徹底損毀。”
這麼嚴重?她竟忘了賭氣,小心翼翼撫了撫他的喉結,眼裡是藏不住的擔憂:“那怎樣才能見好。”
賀雲欽聲音低了幾分,靜靜望著她道:“昨晚找到你,不消用藥,已經好了大半,若是沒能找到,恐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。”
話未說完,他耳後一紅,這輩子從未說過這等情話,為了哄紅豆,十八般武藝全都使出來了。
第60章
紅豆愣了愣, 黯然收回手,若是沒有先前的事,這番話給她聽見,她怕是夢裡都能甜醒,可有了前番齟齬,此刻心境早大有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