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忠道:“賀雲欽、潘玉沅還有虞紅豆這三處都準備好了,廳長放心,一會就咱們就有大熱鬧看了。”
白海立笑著看一眼嬌艷照人的紅豆,想到馬上就能看到此女丟臉蒙羞,身心自是舒愜,於是發自內心笑起來說:“曉得了。”
又指了指台上講演的關先生,低聲吩咐:“盯緊這個人。”便抬步往後頭走。
黃忠訝道:“廳長。”
白海立頭也不回,用夾著雪茄的那隻手沖後頭擺了擺:“去解手,免得耽誤一會看大戲。”
黃忠咧嘴笑了笑,自回廳內找其他同僚。
關先生講完課,不少人只覺得餘音裊裊,胸中一腔豪情翻湧不歇,廳里嗡嗡嘈嘈議論不斷,僕歐們給眾人呈送茶點,教育系一位擅彈鋼琴的女學生在角落演奏鋼琴。
紅豆這時總算閒下來了,便悄悄找在大廳中賀雲欽,賀雲欽正跟詹森校長、關先生等人討論事情,人雖多,但因所站位置卻極顯眼,一抬眼就能看見。
那邊顧筠玉沅幾個已跟余睿熟了起來,這人本就相貌周正,言談又鋒利,在座男學生本就不多,談話漸漸便以他為中心展開來。不知誰提起各學校出遊之事,論理這個季節各學校早該秋遊完畢,但因遇上多事之秋,眾學生較往常淡了遊樂之心。有人便說若是真打起仗來,怕是想玩都沒得玩了,不如橫下心好好出去玩一回。
玉沅道:“我們學校後面有座山,山上草木蔥蘢,算來是個極佳的野遊之所,就常有鬧鬼的傳聞,明明近在眼前,卻少有人敢去。”
教育系的肖喜春說:“這不算什麼了,你們可聽說過房子鬧鬼給人嚇死的麼,我上回聽我們家下人說,她有個遠房親戚是護士,在洋房裡做事,活活被鬼嚇死了,我告訴這人說世上無鬼,那人橫豎不信,說那親戚死前回家說過好幾回,說得有鼻子有眼的,弄得連我都怕起來了。”
紅豆跟顧筠對了個眼色,忙問肖喜春:“那親戚姓什麼?”
誰知有幾個女生膽子格外小,即便身處這等亮如白晝的熱鬧場所,聽了這話也感害怕:“哎呀,快別說了。”
梅麗貞拍手道:“看你們一個個膽子小的,其實我們聖約翰附近就有鬧鬼的房子,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麼。”
眾人相顧愕然:“還真就不知道。”
“就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所洋房,段先生不信鬼怪之論,看這房子前庭後院,深覺空著可惜,硬將其盤下來做茶話會的會所。”
余睿好奇道:“這房子也鬧鬼?出過什麼事?”
“對,死過人,後來住戶都說鬧鬼,漸漸就沒人住了,眼下已空置三五年了。”
那幾名女學生越聽臉色越黃,瑟縮著互相依偎在一起,急於轉移話題,就在這時候,不知何處傳來極沉悶的“砰”的一聲,眼前一黑,房子裡的燈竟熄了。
大廳里的議論聲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硬生生切斷,頓時安靜下來。
“啊——”有個極膽小的女生嚇得一聲驚叫,紅豆忙安慰那人道:“應是電源出了什麼問題,我們這麼多人都在,別怕,很快就會來電了。”
果然下一秒就有人道:“諸位莫慌,應是電路跳閘了,已有人去工具房查看,只需稍等片刻,馬上就會恢復光明。”
也不知誰一語雙關笑道:“可見黑暗只是暫時的,光明很快就會到來。來,各位,讓我們舉起我們手中的酒,敬眼下的短暫黑暗,也敬不遠的長久光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