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那花被眾人的胳膊一擋,反而落往另一個方向,剛好砸中路過的一男一女,男人是瑞德,女孩子卻是玉沅,久未見面,剛好在花園碰見,玉沅想徵詢瑞德幾個關於轉讀醫學專業的問題,兩人便聊了起來,誰知剛走到這就無端被花砸中,都愣住了。
大家驚訝了幾秒,齊聲笑道:“好了,看來下一個就要輪到潘同學訂婚了。”
玉沅紅著臉飛快地看向瑞德,兩人視線一相撞,她臉更紅了,把花遞給就近的一位同學,板著臉道:“別胡說了。”
紅豆看一眼賀雲欽,發現他也正望著那邊。
晚上她在書桌旁散步時,想起這事,便走到賀雲欽身邊:“瑞德還會回上海嗎?”
賀雲欽正畫工程圖,聽了這話,一訝道:“他得回去,怎麼了。”
紅豆扶穩了肚子,順勢在他膝蓋上坐下:“我總覺得玉沅有點喜歡瑞德。”
賀雲欽摟穩妻子,想了一想,皺眉道:“可是瑞德不一定長期留在中國,等戰事告一段落,隨時可能會回英國。”
紅豆怔了一會,笑起來道:“我就是順口問問,瑞德對玉沅什麼態度我們還不知道呢,何況瑞德跟我們不同國籍,舅舅舅媽也許不會贊成此事。”
這與老幼妍媸無關,舅舅舅媽骨子裡畢竟老派,總歸是沒影子的事。
“那你還想東想西的。”賀雲欽看看她瑩白的側臉,用手中的筆點了點桌上的另一沓資料,一本正經道,“既然不想睡,那我們就來補補德語。”
自從紅豆跟學校請假,他就順理成章接過教導功課的任務,只要有空,每晚都會強行拉著紅豆學功課,補完顧筠帶來的筆記還不夠,還以德語的學習不能中斷為由,強教紅豆德語。
她想也不想就搖頭:“不要不要,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動腦筋。”
她的腦袋靠在他頸窩裡,搖頭的時候,柔軟的髮絲一下一下擦過他的臉側。
“真懶。”他看出妻子有了困意,聲調放低,“要不我們重新再定幾個名字。”
“不是早就定好了麼。”她抬眼瞄瞄他,“一個叫‘光明’,一個就叫‘真理’。”
他摸摸下巴:“會不會太隨意了。”
她閉上眼睛,讓自己更放鬆地窩在他懷裡:“賀光明’、‘賀真理’,朗朗上口,叫出來也大氣。我覺得挺好的。‘”
可萬一都是女兒呢,‘賀真理’也就算了,‘賀光明’老覺得不夠秀謐。
紅豆知道他又在琢磨了,真是夠了,九個月了還沒定下來。
她想起腳踏車上刻著的那句‘light and truth’,懶懶道:“別糾結名字了,你先告訴我,你們當初怎麼想起來用舊腳踏車來做聯絡方式的。”
賀雲欽沒想到她突然想起來問這個:“我加入組織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,分給我的那輛還格外的舊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紅豆愣了一會,不滿道:“可不是太舊了!第一回坐你車,居然還刮破了我的褲子。”
他怔了怔,低笑道:“還記恨這件事呢?”
她嘟起嘴:“一輩子都記得。”
他的每一句話,每一個表情,每一個舉動,她都記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