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非挑了挑眉。
「我是說飯。」
光是聽到飯這個字,趙小葵的口腔里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分泌口水。
太慘了,人魚世界裡度過的那五年,她真的是太慘了……
海底能幹嘛?明明是智慧物種,但大家都生吃活吞你敢信?
那些有了自己領土,還有人類僕人服侍的成年人魚吃的是什麼她暫且不知道,但他們這批被養在深海里,尚未成年的人魚,每天的食物幾乎都是生魚,或者是某些不知道能不能被稱為魚的神奇物種……
要是穿越成陸生生物,她還能自己搭個農村土灶燒個菜,可在深海里……得了吧,連火都升不起來。
趙小葵覺得自己早早喪失求生,未必沒有因為吃的太差和海里不能做菜的緣故。
要是穿越到陸地上,哪怕是個普通人呢,說不定她也能夠打出一個種田流的劇情線來。
然而深海連塊地都不給她。
「咕咚。」
無數菜餚的名字在腦海里轉著圈,像是嫵媚動人的美人,正在對她發出來嘛來嘛的聲音。
然而話到嘴邊,卻變得無比矜持和自製,「我吃什麼都可以,你隨意。」
人設,人設不能崩。
趙小葵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——她現在不是趙小葵,而是趙子衿。
趙子衿就是「她」現在的藝名。
一個會為了穿上禮服,而據食三天,只靠吃藥和喝水維持生命的人,是不會因為一次低血糖,就突然對小龍蝦和乾鍋兔充滿熱愛的。
先前她脫口而出巧克力,已經有崩人設的風險。
趙小葵雖然沒打算繼續做趙子衿,但她還不想太快讓人發現自己的改變——
哪怕就她對這個世界十八年的了解,超凡力量少之又少,她的改變再誇張,在這個信奉科學的世界,恐怕也不會有人想到怪力亂神的方向。
但……萬一呢?
趙小葵不敢去賭那一個萬一。
一子落錯,滿盤皆輸。
哪怕從人魚世界,回到人類世界,她的神經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放鬆。
只是在人魚世界裡她擔心被殺死,在人類世界裡她擔心被發現,發現她和普通人的不同,被架上解剖台,為科學和人類的進步做「貢獻」。
作為一個死過一次的人,她實在是不想死第二次。
她只想過平平靜靜的生活,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