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,「我猜不到。」
「她一個人把幾個男生打了一頓,人家家長找上門來,她就理直氣壯地說,」外婆挺直腰板,學著趙小葵的模樣裝腔作勢地道,「我是他們的媽媽呀,媽媽打孩子,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?」
沈知非:「噗……」
「她呀,壞得很。」
外婆這麼說著,可眉眼間的得意卻怎麼都掩飾不了。
沈知非不知道和老太太聊了多久。
從趙小葵把尿床賴給陽台的流浪貓,到男生向她表白卻被當成下挑戰書拉著打了一架。
沈知非笑得不斷擦眼淚。
外婆還在道:「她呀,可有意思了,一天到晚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。」
「是啊,」沈知非贊同老太太的話,「她一直都那麼可愛。」
「說了那麼多小葵的事情,還沒說說你的呢。」
外婆溫柔地注視著沈知非,忽然問道。
沈知非驚訝,「我?」
疑惑過後,又是不安和忐忑,「我、我沒什麼好說的。」
她的人生的確是泛善可陳。
她既沒有上山掏蜂蜜,被蟄的滿臉是包,也沒有和人打過賭,明目張胆地跑進男廁所,嚇出一堆褲子都沒提好的人。
和趙小葵的人生比起來,她的前二十六年,活得像是一個會吃喝拉撒的機器人。
大人只需要設定好目標,她就會按照程序一絲不苟的執行。
很多人都覺得她是個很沒有意思的人。
她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,也沒有特別愛好的東西,生活里除了工作,就是學習。
「我不太會照顧人,也不太懂得體諒別人的情緒,經常被人認為很冷漠……」
沈知非越說越苦澀。
「但她很喜歡你。」
沈知非愕然地抬頭。
外婆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,「但小葵很喜歡你。」
她說,「她不喜歡的人,走不到這裡來。」
沈知非拿著沒喝完的飲料,和外婆在門口道別。
「她每天放學,喜歡在銀杏廣場的那棵樹下面坐一會兒,你去找她,准沒錯。」
沈知非按著外婆的指使,離開青木小區,穿過馬路,走向對面的銀杏廣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