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娜他們退到安全的距離,不是唐娜不想出手相幫,而是她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某種更深刻的因緣,她不願意輕易干涉這樣的戰鬥。
直到兩個小時後,這樣的纏鬥終於停了下來,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有一些傷痕,兇狠的程度甚至能在暗精靈的身體上留下傷口。
夜森的臉頰上有一道傷口,少許的鮮血從傷口中流出,他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腕隨意地擦拭掉,留下淡淡的顏色。
在兩個小時的激鬥中,他發泄掉了多餘的怒氣,如果眼前的同族真的為此困惑,那麼他也會告訴他為什麼,這是他第一次把話說出口。
「我保護她,並非因為她的王族身份,而是因為她是我心愛的女人,」夜森的眸色更深了些,「我並非以一民臣子的身份在戰鬥,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。」
一直神色平淡的老人似乎怔住了,他從未想過,會得到這樣的答案,但夜森剛才的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,剛才他有很多次想要越過夜森去攻擊唐娜,但一次都沒有成功。
這個年輕人的眼睛中流動著他所陌生的情感,炙熱堅定無比,卻不是老人熟悉的憎惡,那種感情比憎惡更加柔軟堅韌,縱使燃燒著火焰卻不會灼傷心愛的珍寶。
那是一種足以刺痛老人的情感,他身上的傷痕很快就會好,夜森眼中閃動的情感卻讓老人有一種被灼燒的錯覺,就仿佛撲向燭火的飛蛾,火苗燒焦了它翅膀的邊緣,燃燒起它的身體將它燎成灰燼。
如此令人憎惡,卻又令人嫉妒。
他是一直再普通不過的暗精靈,很早的時候就被驅趕到混沌森林中,沒有任何人會接納他,他獨自一人在森林中待了數百年,他以為他的同族們都會和他有同樣的經歷,如今他卻看到了完全不同的結局。
那一瞬間燃燒起的險噁心靈,就如同地獄深處的懲罰罪孽的烈火,讓他升起將這一切毀滅的欲·望,曾經以為心中再也不會有波瀾,竟也在此時嫉恨不已。
同時他又覺得可笑,開什麼玩笑,光精靈是無法與暗精靈共存的,那個年輕人早晚也有一天會被拋棄,跌入更深的絕望深淵,就如同他一樣,光精靈是不可信的,他們只有虛偽的語言,一旦要求他們付出,他們就會露出原本醜惡的嘴臉。
一隻光精靈絕不可能真心為暗精靈著想,他們永遠高高在上,不會允許玷污血脈的人爬到與他們相同的位置。
這一切只不過是美好的謊言,一戳就破的謊言罷了!
老人有些瘋狂的眼睛看向唐娜,他問道:「他這樣說,你又如何呢?」
「我?」唐娜難得覺得臉頰有些發燙,她沒想到夜森會就這樣將那些話說出來,當著她的弟弟唐安和獠牙會長的面。
「如果你是真心對待他的,你願不願意與他共享生命?」老人蠱惑般說道。
「共享生命?」
唐娜詫異了一下,她不明白神秘之地的主人為什麼這樣問,但對於這個問題,她並沒有更多的猶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