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言看向对面比餐盘还袖珍的瑟林:我记得伶鼬消耗热量特别快,光吃菜肯定不够。
希尔马上把自己盘里的煎蛋送到父亲面前:父,呃,叔父吃这个吧。
瞧你侄子多善解人意,你这个做叔叔的真得好好跟孩子学学。秋言说着,把自己没吃的煎蛋也给了瑟林,别误会,就是怕你病歪歪的拖后腿。
休伊苦笑,怎么可能误会,秋言讨厌所谓的弟弟,对自己也是能躲就躲,之所以会帮忙纯粹出于心善。
希尔不清楚这两人心里的九曲十八弯,只是单纯享受着和父母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时光,尽管饭是真的难吃。
吃完饭,秋言给希尔换了新的纱布,帮瑟林在耳道上了些止血药,催他俩睡觉,希尔乖乖铺开被子,瑟林也跟着爬上床,却被秋言一把捞进掌中:你,睡沙发。
休伊还没说话,希尔赶忙把父亲抢走:母上,床很大的,我们挤挤就行。
秋言不同意:他那么小,翻个身就压成肉饼了,不行。
希尔抱着父亲不撒手:不会,我睡相很好的,几乎不翻身。
秋言盯着希尔的眼神越来越犀利,希尔不确定他是不是发现了真相,脊背凉飕飕的,偷偷捏住父亲的小爪子寻求帮助,休伊却拨开儿子的手:我去沙发睡也一样。
可是,父,叔父!
你不用管我。
叔父!
看不下去他俩唱双簧的样子,好像只有自己是恶人一样,秋言无奈妥协:随你们便吧,快躺下。
希尔抱着休伊一起钻进被窝:母上晚安。
梦里梦外都要照顾孩子,表妹、希尔、幼年的休伊,秋言觉得自己五行缺保姆,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几个孩子都很懂事,不会仗着年纪小就胡作非为。秋言在希尔裹着纱布的额头上落下一吻:晚安。
屋中安静下来,秋言拿走床头的蜡烛摆到墙角,把新烧的水倒进另一个木桶,脱下衣服坐到热水里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从幻境中醒来开始,他就不曾闲下来片刻,忙着战斗忙着逃亡,现下要好好思考接下来的打算了。
希斯塔也曾在狮国造成不小的骚乱,幸而有他师父老狼王坐镇,出钱出力维修王宫,勉强把贺宴上的冲突压下去。两次事件有相似之处,但说到底,希斯塔是为了救人,自己却是因为带剧团偷渡被发现。过境条件是狮国临时增加的不假,但狮国是狮王的,就算单方面禁止过境也是人家的自由。现在倒好,不仅剧团没法再进狮国,连鼬国也被牵连进来,不管怎么说,秋言都认为自己负有很大责任。
休伊也许会帮忙收拾烂摊子,但解决方法无非两种:要么赔钱要么开战。前者劳民伤财,还会让身为国王的休伊被百姓诟病;开战更是会造成大量伤亡,秋言无法确定异世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,死后会不会永远消失,他们与现实世界有没有关联。在搞清这些之前就把战乱带到别人的家园,若真如此,秋言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。
恍惚间,秋言想起边境关卡的士兵曾说过,狮国之所以加强边防是因为国内混入了间谍,这是不是意味着,如果能抓到间谍也许能迎来转机?
可是茫茫妖海中想要找出素未谋面的间谍谈何容易。
等等,秋言想起剧本里提到过一件事,老狮王是被他的拥趸猴王暗杀的,猴王其人表面忠心耿耿,唯老狮王马首是瞻,但在妖魔大战前夕,就因为向老狮王提出支援物资的请求被拒,便用一杯毒酒了结了自己的旧主,还想尽办法嫁祸给那时已是众矢之的的希斯塔,从政治斗争的漩涡中脱身出来,是个心机十足的政客。
关键是剧本里并没有提到猴王后来的命运,依他的心机叵测,很可能在混乱中独善其身,这次的间谍活动会不会跟他有关?当然鲸国本来同鼬国开战,因为狮国加入敌方阵营而撤军,他们也有报复动机
头脑中闪过无数假设,秋言分析着哪一种更合理,就打算从哪一方面着手调查,正想着,颈间忽然垂下什么软软的东西,像是头发。
头发?谁的?!
秋言猛然睁开眼,就对上头顶那双碧色的眸子,红发男人不知何时恢复人身,悄悄环住了自己的肩膀。
第33章 033
瑟林和休伊共用身体却无法读取对方的记忆,只有在即将驱赶并替代对方,占据肉身使用权的刹那,才有一线机会感知彼此的存在。原本休伊躺在床上想通过休息一晚回复体力,不曾想压制第二人格的妖力又一次松动,这才让瑟林取而代之。
瑟林在希尔怀中醒来,瞬间膨胀的身体压住希尔莲藕似的小胳膊,他一米九的身高,体重肯定不轻,硬是把希尔疼醒了。见身下的小兔崽子醒来就要呼叫,瑟林立刻掏出张催眠咒贴在希尔脑门上。
他环视屋内一圈,看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间旅馆,桌上有三套餐具,希尔和休伊各用一套,那么这屋里应该还有一个同行者。他下了床,走到外间,悄无声息靠近木桶,从背后环住毫无察觉的秋言,成功吓他一跳。
四目相对,秋言后仰的脑袋有些充血,锁骨间挑逗般的摩挲引来一阵阵战栗,那游移的温热触感还在慢慢向下,再向下,眼看就要碰上不该碰的地方,秋言赶忙按住瑟林不规矩的手。
他怎么突然变成人形了?难道是妖力恢复了?那我刚才扒着他的肚子嘲笑他的事完了,这人空长了副好看的皮囊,心眼儿却比针鼻还小,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,天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损招整我,秋言心乱如麻。
不管了,先认怂再说。秋言握紧瑟林的手:大哥我错了!我再也不捏你尾巴也不说你弟弟小了!我发誓!
秋言的不打自招让瑟林很快弄清刚刚发生过什么。
趁我现出原形,捉弄我是不是,嗯?瑟林把下巴垫在秋言肩上,鼻尖蜻蜓点水地蹭着他纤长的脖子,你身上好香,我亲爱的嫂子。
秋言一手糊在瑟林脸上,把他往后推:别闹了,孩子还在呢。
我下了催眠咒,他现在睡得死死的,什么动静也听不到。瑟林掰开秋言的手,扯到唇边细细吮吻。
比天鹅绒还柔软的唇瓣游走于指间,明明什么要命的地方都没碰,却情色之极。当湿热的舌尖滑过掌心,秋言头皮都要炸开了,慌忙抽回手:适可而止!别太过分了!
亲热行为被人中途打断,瑟林不但没有半点尴尬窘迫,反而把秋言搂得更紧:你明知道我想要你,还当着我的面脱光衣服,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欲迎还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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