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奇的体验,仿佛被间接承认的身份,杜安骁当场飘了。
老师的原话是这样的:您是唐锆爸爸吧,请您立刻到学校来一趟。
语气严肃,措辞简短,意图明显。
要是那种有经验的家长,这个时候早就慌了神了,不管手头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都得放下,畏畏缩缩恭恭敬敬地低声向老师询问,自家的熊孩子又在学校惹了什么事。
可惜杜安骁对此毫无经验,他应了句好,我半小时后就到,然后不等老师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。
然后他立即放下了手里价值三千万的合同,对着客户神采飞扬地说道:不好意思,合同下次再说,我儿子的老师让我现在去学校。
杜少的孩子都上学了?
对,小学三年级。
客户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,不对,煮熟的杜安骁欢快地飞走了,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。
三年级的小学生,那得八九岁了。
可要是他没记错的话,这位杜家大少,也才刚二十岁出头吧
客户倒吸一口凉气,心里暗道豪门秘辛果然不同凡响。
千枫的安保工作做的不是一般的好,正常情况下,除了一个学年仅有一次的开放日,家长根本就别想踏进千枫的大门。
杜安骁有班主任的邀请,顺利地通过了保安的审核,沐浴着一众来接自家小孩的家长们羡慕的目光,趾高气扬地走进了学校。
家长们:做了这么多年家长,还是第一次见到犯了事还大摇大摆的。
幸好杜安骁再怎么飘,智商还是在线的,走进班主任办公室的瞬间,杜安骁立马就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。
杜安骁之前因为唐锆复学的事情联系过班主任,所以率先通过微信头像认出了这位年轻的女老师。
您是蔡老师吧,我是唐锆的家长。
你好
蔡老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就窜了出来:你是唐锆爸爸?
杜安骁愣了下,解释道:你好,我是唐锆的家长,但我不是他爸
女人听见前半句就打断了他的话,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:你怎么教的孩子!看看给我们家小诚打成怎么样子!
杜安骁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穿金戴银的女人,确信自己的记忆中从来都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。
你好,请问你是?
我是张诚妈妈!你看看你给我们家小孩打成什么样,开瓢了都!不赔钱这事儿没完!
女人把身后地小孩往前推了推,杜安骁于是终于看见了叫做张诚的男孩,小男孩额头上缠着好几圈纱布,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,杜安骁和他对视片刻,小男孩率先移开了目光。
是这样的,唐锆爸爸。蔡老师主动站起来解释:唐锆和同学发生了点小矛盾,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,现在我们把两边都叫来,是想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解决方案。
要什么解决方案,赔钱,必须赔钱!张诚妈妈叫嚷起来。
杜安骁惊呆了,他怎么都想不到未来的商业帝王、平时在家要么板着一张脸,要么成熟的像个小大人的唐锆居然能干出和同学打架的事情,比起生气,杜安骁诡异地觉得有点开心,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从小糖糕身上感受到小孩子应有的活力。
男孩子嘛,同学之间闹别扭这种小事太正常了,也就是大人太当回事。
不过杜安骁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:老师,我们家小锆在哪里,他怎么样了?
惯性思维,杜安骁以为唐锆也受伤了,刚刚还觉得小孩子打架无所谓的他把包成木乃伊的张诚想成唐锆,心突然就揪了起来,顿时理解了张诚妈妈的心情。
不管怎么样,没有人会希望自家孩子受到任何伤害。
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教育一下小朋友,打架这种事情少做为妙。
唐锆他没事,他在教室里上课。
蔡老师的目光有些闪躲,不过杜安骁没有察觉,知道唐锆没有出事他就已经完全放心了。
张诚妈妈说:就是啊,我们诚诚都没碰他一根手指头,你看看他把诚诚打成什么样,刚从校医院接回来,都脑震荡了,你看看这单子!
杜安骁这下也有些愧疚,虽然他心里也是希望唐锆不要受伤,但是这样对比起来好像唐锆有点欺负人的嫌疑啊。
诚诚妈妈,我先向您道个歉,等我问完小锆具体的情况,如果是我们的错,医药费和其他所有损失我全部赔给您,保证一分都不会差。
你这是什么意思,打成这样难道还不是你们的错?
杜安骁顿了下:我不是这个意思,您消消气。
他只是下意识地把唐锆的想法放在第一位,因为在他的认知里,小糖糕既不是会欺负人的坏小孩,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和同学打得头破血流的淘气包。
这种认知即使在面对一个缠成木乃伊的伤患也不会发生任何的动摇。
杜安骁:老师,我去叫一下唐锆,把同学打成这样他还安心上课确实说不过去。
蔡老师:要不我去叫吧,你
张诚妈妈打断了蔡老师的话:我跟你一起去,大家都看着,你想赖也赖不掉!
杜安骁知道现在说什么张诚妈妈也听不进去,只能沉默是金,蔡老师在前面带路,神色不太好。
出了流血事件,教室里的气氛明显不太寻常。
杜安骁从窗外扫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唐锆,正纳闷着呢,下一秒正好和提着水桶从教室里走出来的唐锆正面相撞。
杜安骁惊道:小锆,你怎么在这里?
唐锆看见了杜安骁却什么也没说,沉默地低下头,把水桶往地方一放,咣当一声。
蔡老师说:我们去办公室吧,别影响别的孩子上课了。
见到唐锆的第一眼,杜安骁就把唐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,确保小糖糕还是出门那块小糖糕,全须全尾的,除了领结乱了以外没有半点外伤,彻底放下了心。
不过安心过后,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漫上了心头,好好的上课时间,小锆这是在做什么?
小锆,你这么不在教室上课,你在干什么,这是什么?
一个奇怪的水桶,里面是些红色的液体,杜安骁第一反应是血,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,那受伤的小孩要能流这么一大桶血,现在早就不站在这里了。
唐锆抬起头看向蔡老师:油漆干了,擦不干净。
蔡老师连忙说:没关系,以后再擦,先跟老师去办公室吧。
杜安骁依然摸不着头脑:什么油漆?
唐锆深深地看了杜安骁一眼,然后又看向蔡老师,视线反反复复,最后落到张诚小朋友身上:他往我桌上泼油漆,所以我打他。
杜安骁: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