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湉激動道:【你的位置?】
【左邊最後一排。】
【你分得清左右?你有意識多久了?】
【媽媽教我左右,我一直知道我是誰。】
【你有名字嗎?你多大了?】
【我叫喬,七歲。】
田湉的太陽穴突突地跳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再問下去。你的媽媽在哪裡?她是人還是喪屍?她若是喪屍,怎麼會有生育能力?她要是人,你這么小的年齡被感染後怎麼會這麼快進化出意識?
還是說,你雖然被感染,但意識從未消失過?
你和我一樣?
田湉很想繼續問下去,隨便抓住腦袋裡任何一個飛速而過的問題都可以。這是第一次她徹徹底底感受到同類的氣息。這個同類不是任何一半的相同和相似,是我這個個例,我這個原本世上獨一無二的孤獨個例,突然發現了很可能與自己完全相同的生物。
這樣,我是不是就會知道,我們到底從哪裡來?這場戰爭到底該如何和平結束……
情緒是前所未有的激亢,但大腦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。田湉的睡意湧上來的又快又急,就仿佛身體透支了所有的精力,需要用深度睡眠來進行休憩。
田湉無法抵抗地跌進去,就像跌進無邊無際的空洞。
一覺醒來的時候,田湉聽到了熟悉好聽的嗓音。
安修戎就在她身邊,大概她一抬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,正聲音嚴肅地與人交談。
田湉理了理從沉睡中甦醒的思緒,聽清了安修戎的說話內容。
「這件事到此為止,希望以後絕不會再發生。」
對方是個老頭的聲音,沙啞到有點刺耳:「下次,你可以打斷他另一條腿。」
「沒有下次。」安修戎聲音冰冷。
田湉睜開眼,微微轉過了頭。
安修戎很快望過來,她就坐在她的床邊,此刻看到她醒來,握了握她的手,說:「醒了。」
「嗯。」田湉應了一聲,看向對面。
乾淨整潔的房間內,坐在柔軟沙發上的,是那位和安修戎並排的段教授。
段教授看著田湉,而後滿臉的褶子動了動,表情是饒有興趣的疑惑:「這小姑娘有多大的能耐,讓你這麼器重。實驗對象?」
「是對象。」安修戎握著田湉的手沒有鬆開,冰山般的臉上眉頭皺出一個川:「不過不是用來實驗的。」
田湉看著她,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自己的理解力出了問題。
安修戎回頭對上她的眼睛,眉間的川化了,眼裡仿佛深潭漾起波紋:「她是我的未婚妻,她只歸我私人所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