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湉眼睛一眨不眨地記錄著電腦里的數據,當整場實驗結束後,她挺起身感到背部微微的不適。
學生們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收尾,安修戎走過來看了她一眼,手掌放在她背上,指尖帶著力度地揉按、移動。
田湉的觸感十分靈敏,安修戎每一寸力道的襲擊和竄逃都被她分毫不差地逮捕,於是這些動作帶來的舒爽感覺也放大了很多倍,從皮膚一直癢到了心裡。
安修戎的手細細梭巡完她的背,便逐漸下滑到了腰際。指尖匍一下去,田湉便竄過一道洶湧的電流。
「行了。」田湉小聲道,在背後捉住了她的手。
安修戎十分順從地收了手,說:「出去吧。」
田湉跟著她步出實驗室,又是一番消毒,這才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。
「累嗎?」安修戎問她。
「有點。」田湉實話實說。
她當然累,不僅身體累,心也累。
太多太多的細節開始暴露了出來,田湉不想思考得太過複雜,她無法決定在她甦醒之前發生了什麼,她只能基於現在的狀況儘量讓這個世界變得好一點。
「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吧。」安修戎道。
田湉抬手看了看通訊器上的時間,竟然已經過了她平時睡覺的點了。這點意識一旦想起來,田湉再想到安修戎辦公室裡面那張柔軟的大床,便有些邁不開腿了。
安修戎走近一步,抬手攬住了她的肩膀。兩人的身高差讓這個動作顯得完美和諧。田湉順勢倚在她的肩膀上,半推半就地被安修戎拖著往辦公室走。
安修戎身上還有消毒液的味道,跟平時不太一樣。
明明是應該讓人心冷的情節,田湉卻實在無法從心底對安修戎產生一點點的介懷。
立場不同,所做的事當然不同。以安修戎的立場來說,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。
即使是前世一步步滅掉喪屍國,田湉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厭她,恨她。
田湉了解喪屍的每一步進化,和它們永遠也無法克服的缺陷。所以她很清楚,這些變異體本就不該出現在世界上,不該與人類互相殘殺。
走廊並不長,田湉卻覺得走了很久。
到達辦公室的時候,田湉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卸了力氣,眼皮上下打架,唯一還有的一絲勁就是對大床的渴望。
於是她甩開了摟著她的安修戎,直奔內間,推開門便一跨步栽倒在了床上。
安修戎有沒有進來她不知道,安修戎最後睡在哪裡她也沒辦法關心。就像她重生後的每一次睡眠一樣,田湉陷入完全無意識的狀態,直到清晨被生物鐘叫醒。
這次沒有了昨天的好運,安修戎根本就沒在辦公室內。
田湉醒了沒兩分鐘,通訊器上傳來了安修戎的信息。
「早飯在桌上,吃了去上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