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修戎應該在家和父親談古薇的事了,田湉出了學校,上了輛出租,往安修戎家駛去。
其實也算是,自己的家。
進了小區,田湉沒有急著回家,拐到了中央的人工湖。
安修戎在這裡跟她表白求婚的樣子歷歷在目,田湉不願意去懷疑任何一絲一毫是假的。
安修戎這樣的人,根本不屑於撒謊。她會隱瞞,但不會撒謊。
田湉認識她兩生,仔細思忖,當她與她敵對,她會怎麼做,安修戎會怎麼做?
無疑是該打打,該戰戰,該顧念舊情就手下留情,該有個了結便利落果斷。
田湉低頭笑起來,現在的情況再複雜,也不過與此了,她與安修戎上一世最終拼了個你死我活,這一世還怕些什麼呢。
她怕的只不過是,信念再一次被摧毀,世界又一次被顛覆。
田湉閉上眼,靜靜地聽鳥啼蛙鳴,聽清風拂過樹梢,聽湖面波光粼粼。漸漸地就好像可以聽到安修戎的呼吸聲,就在耳邊,一下一下,深遠綿長。
田湉睜開眼,看了眼通訊器,時間差不多了,她該回家了。
安家很安靜,田湉進了院子,也沒能聽到說話聲。
但很快她聽到了安修戎的腳步聲,於是她沒再動,站在原地等安修戎出來。
果然,安修戎站在了大門邊,抬眼看向她。
她穿的仍然是那套深藍的軍裝制服,姿態挺拔,眉眼冷冽。但在對上田湉眼睛的一瞬間,眼角嘴角便都柔和了,漆黑的眸子像深譚的水,有溫柔的晃動。
安修戎大跨兩步走到她面前,低頭問她:「要進去嗎?」
「談得怎麼樣了?」田湉問。
「闖軍委的事不要緊,父親這邊不追究,不會有什麼情況。問題集中在段家那邊,我們了解了具體情況以後再和他們溝通。」
「父親為什麼不追究呢?」田湉看著她,想從安修戎的眉眼讀出更多的信息。
「因為她是你的朋友,是我們自家人。」安修戎神色坦誠,「而且,她是我帶進聯盟的人,我該對她負責。」
田湉轉了話題:「媽媽在嗎?」
「沒有,父親在書房,媽很快回來。」安修戎牽了她的手,「今天就住在家裡吧。」
天色已經暗了下來,古薇有蔣天蠍陪著,有子樓的安保系統,還有安修戎安排的人保護著,不會有什麼問題。田湉和安修戎剛從所謂的「蜜月」回來,匆匆一月,與父母分別的也算是久了。
「好。」田湉答應下來。儘管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,但現在他們還是一個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