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湉瞬間急出汗來,她聚力到手臂上,這會也不再在意變身是否會坐實一切,一隻強勁有力的爪子劈向房門。
只要是正常的金屬材質,都抵擋不住她這一劈。
但安修戎的房間怎麼會是普通的材質造成,田湉一下下劈下去,才恍悟,這裡銅牆鐵壁,大概能做高級防空洞用。
怕是炸彈都不一定能炸開。
抬腳狠狠地踹在門上,田湉大聲喊了一句:「傻子!還手啊!」
安修戎尊重魑魅她知道,如果魑魅和她的利益不發生衝突,她也尊重魑魅。但安修戎是她決不可侵害的利益,現在安修戎在門外被打,她寧願那些重拳落在自己身上。這時候什麼尊重什麼級別都見鬼去吧,她一定要揍駱山一頓。
安修戎是最無辜的,駱山卻不會這麼想。
在門被田湉砸出巨大的凹陷時,門外的打鬥聲終於停止了。
田湉覺得自己眼睛在冒火,但駱山開口說的話硬生生壓滅了她的火。
駱山的聲音低沉,卻帶著從未有過的瘋狂。她說:「安修戎你告訴我,田湉到底是不是克隆?我如你的願,我告訴你,我確實認識田湉,我不僅認識她,她是我最重要的人。所以到底是你們克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她來要挾我,還是你們把她變成了跟我一樣的怪物?」
「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?有什麼目的不能用正大光明的手段,偏要這樣!這樣!」
「所以其實你們已經可以控制喪屍了對不對,或者說,喪屍病毒本就是你們投放的?哈哈哈哈哈……你告訴我,為什麼……到底為什麼!」
田湉想要出聲反駁,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,她的四肢在這些質問中失去了力氣,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。
這些都是她埋在心底的問題,她膽小鬼,她沒有膽量問出來,於是被現實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活生生剖在她面前。
她拿什麼反駁確認呢,她沒有記憶,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,要到哪裡去。她活了殘酷的一生,有了一個悲慘的結果,不知道什麼東西又讓她重來一遍。
她就像一個藏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實驗,一遍不行,再來一遍。
大腦隱隱作痛,某一個細微的地方在發熱,灼痛感席捲了她敏感的神經。
被毆打被質問都沒有出聲的安修戎,此時開了口,卻是最沒有意義的話。
她說:「田湉,你不要害怕,你別怕。」
我怎麼能不怕,誰能給我答案。
我恨不得與這混亂的生命一刀兩斷,但到底怎樣才是真正的結束。
在迷霧裡,在混沌里,永遠不知道誰是敵人,誰是愛人。
我不甘心,死不瞑目。
田湉捂住疼到仿佛要炸開的腦袋,慢慢蹲下了身。她用哭泣的聲音說:「修戎,你打開我的腦袋吧,我要我的記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