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門,你答應得太早了,我還沒說請你吃。
安靜的院子裡,清晰地傳來輕聲笑聲。
自打進門就沒什麼表情,一直在安靜打量周圍的男孩,手握拳在嘴邊,也遮不住他剛才發出的笑聲。
掌門一臉後悔,表情十分艱難,一看就是剛才忘記了後面還有個小弟子。
大概是過於羞恥,他都沒有多待,也沒在這裡用飯,匆匆打了招呼就掩面逃走。
當然,走的時候也沒忘記提著他的菠蘿雞飯。
跑得可快了,目測最近半個月應該不好意思上門。
斯南嘆了口氣,目光才又落在這個男孩身上:「掌門說,你叫程許之是嗎?以後你就在這院子裡住下,你還有個師兄明恪,是我的親傳弟子。」
斯南也不知道該怎麼教育孩子,尤其是在修煉這件事上,他在院子裡可能還是最差勁的。
想來想去,咳嗽一聲:「到時候你就跟明恪多請教。」
只是程許之垂下眼,抿了抿唇,輕聲說:「真人是看到弟子連門都沒入,所以不願教導弟子嗎?」
聲音顫顫巍巍,甚至讓斯南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,心裡壓上了濃濃的愧疚。
啊,這可怎麼解釋,難道要說他堂堂桓衍君跟鳳尊打了一架之後,不僅身體不好了,連腦子也壞了,以前的修煉方法全忘了嗎……
斯南為難地理了理袖子,通過多餘的小動作來拖延時間,試圖呵護一下這個可憐孩子的自尊心,還不能損害桓衍君的形象。
為難。
他突然發現,這樣一個年紀小小、性格有些敏感的孩子,送上山門來不光是給他幫忙的,還是來折磨他的。
所以他沒有注意,這個像一張白紙一樣天、真、可、愛,正難過低頭的小弟子,嘴角翹起微妙的弧度,看起來很有心機得逞的得意。
程許之:報仇之日來了。
接下來短暫的相處中,斯南沒發現什麼特別,只覺得程許之這孩子是個特別乖巧聽話——甚至老實得讓人心疼,不知道他以前都經歷過什麼事的孩子。
聽他說,他父母早亡,又是個凡人的後代,想必生活的十分艱難吧。
所以,當明恪從外面回來時,斯南十分親切地推著程許之的肩膀,對明恪說:「明恪,這是你新來的師弟,他是個乖孩子,以後就拜託你多照顧了。」
一板一眼的明恪發現自己要晉升為凌霽峰大師兄,心情十分高興,面上還是穩重的,行禮表示:「弟子知道了。」
斯南滿意地點頭,又單獨叮囑了幾句,讓明恪知道這個程師弟十分敏感乖巧,請他帶帶師弟,就轉身出去處理雞舍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