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腦子空空」的斯南滿意地拍拍手,介紹著他們即將要做的工作:「上午大家嘗試做一些豬飼料的調配和對豬進食的觀察記錄就可以。我們的濕飼料要求是用手撈起時不要過分滲水,乾料與水配比大概在1:1.2,觀察豬在30秒之內進食的量多少並記錄下來,有助於……」
講起這些專業性的東西,斯南似乎眼睛放光,事無巨細地說了五分鐘才敢讓他們上手。
安羽暈暈乎乎地消化著他口中所說的「乾料」搭配,「配比」檢查,還有如何撫摸小豬的身體來查看他們是不是吃飽等等信息。
「喂,你愣著幹什麼?聽不懂剛才斯南先生說的嗎?」後面等著領乾料的人輕輕拍了他一下,看到他的表情,十分瞭然地笑笑,「沒關係,我們也不太懂,我們又不是專業的,慢慢學就好了。」
是啊,他們不是專業的……
可斯南好像也不是啊。
安羽複雜地看了看斯南,他現在開始相信,對方是真的改變了,大概是突遭變化,已經不再執著於過去那些單純的愛恨。
這讓他過去一直埋藏著的愧疚冒了冒頭。
直到看到角落裡那隻豬欄上的牌子——
「費里希·拉基斯」
???
安羽差點吃驚地把自己手中沉重的豬飼料甩飛出去。
不是?
剛才那個彬彬有禮十分專業熱愛工作的青年創業家斯南?
用技術人士的光輝將自己忽悠得勤勤懇懇幫他拌豬飼料的斯南?
就這樣明目張胆地把他對費里希的痛恨掛在豬欄上?
安羽內心急轉直下——
他錯了,他真的錯了。
說不定斯南在心裡記恨死他們了,連帶著恨上了伯爵的朋友,才會這樣羞辱無冤無仇的費里希。
安羽一瞬間緊張起來,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自投羅網的行為是多麼愚蠢。
就是這一刻,他的肩膀突然搭上一隻手。
一隻看起來養尊處優,骨肉勻停的修長的手。
安羽輕輕轉過頭,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僵硬的脖頸咔咔啦啦的聲音。
近在咫尺。
背後的那個人就是斯南。
他認出自己了?
斯南低垂著眼看著他,面無表情。
安羽嚇得幾乎不敢呼吸,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莽撞。
啊,他完了,自投羅網,都怪他從小這該死的魅力……
「你好。」斯南開口了,指了指安羽手中的盆,「你這一盆飼料是餵給30日齡豬的,那些養豬欄不在這邊,剛才沒有人告訴你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