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沒等姜老頭說什麼,姜寶青又嘆道:「二爺爺難道就忍心我們兄妹兩個出去餓死?明明答應了要分我們出去,卻霸占著我們兄妹倆的家產不還,二爺爺,你這不太好吧?」
姜老頭被姜寶青這沒臉沒皮的樣子差點給嘔死。
什麼叫霸占著家產不還?
姜一牛有些急躁的拉著姜老頭的胳膊,他倒是想說話,但他爹還在這兒,有什麼話還是他爹說出來更有份量些。
姜老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,穩住心神,這才拉著臉道:「寶青啊,你這就說的不對了。你家那十畝地,當時收養你跟你哥哥的時候,族裡頭就去里正那立了字據,說是把那十畝地當成是收養你們的酬勞。家裡頭白吃白喝的養著你們這麼多年,你們這說要走就走吧,竟然還想把地給帶走,這也太貪心了!」
姜老頭一邊說著,一邊給姜一牛使著眼色,讓他去把李婆子給喊來。
這族老都在這兒,他這好歹也是戶主,不好跟這臭丫頭撕破臉。有些潑辣事,還是得讓李婆子這個會撒潑的來做更合適些。
姜一牛心領神會,悄悄的往外溜了。
姜寶青看到了姜老頭跟姜一牛的小動作,也大概猜到了他們想幹什麼,不外乎就是請外援。
只是姜家的外援,大概也就是李婆子跟周氏了。
不是姜寶青自大,但她還真沒把李婆子跟周氏這倆人的戰鬥力看在眼裡。
「養著我們?」姜寶青輕聲道,「每年只給我們一袋子糙米,我哥哥怕我餓死,只得小小年紀就去縣學裡頭邊給人做書童邊寄讀,好把一整袋糙米都留給我。我今年十三歲了,生得跟十歲小兒沒什麼區別,在你家七年,不過餓不死罷了。」
「餓不死就挺好了!你還想咋地!」外頭李婆子大步邁進來,摔了門帘,嚷嚷道,「眼下誰家養孩子不是餓不死就行了!窮苦人家,你當自個兒是什麼大小姐呢?我呸!還想要我家十畝地?做夢吧你!」
姜寶青還沒說話,一個族老就有點不高興的開口了:「你這婆娘,說的啥話呢,我前幾天看你家才哥兒就壯實的很。再看看寶青丫頭跟雲山伢,一個瘦的跟猴子似的,一個弱的風一吹就倒!你拿著人家十畝地,就這樣對人家呢?咱們姜家可沒你們這樣不厚道的!」
另外一個族老也很是不滿道:「就是,再看看這倆孩子的衣裳!這上頭的補丁摞著補丁的,你們家裡頭咋沒人穿這個?」
這倆族老問的李婆子跟姜老頭都有些啞口無言,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。
姜一牛又有點不太服氣。李婆子跟姜老頭不管這一塊,可能不太清楚,他是見過媳婦周氏把大丫二丫穿不上的衣裳扔給姜雲山跟姜寶青的,平日裡姜寶青分明也有自個兒的衣裳,今天這族老一過來,就故意換上了她哥的衣裳,真是心眼子太壞了!
姜一牛越想越憋屈,道:「二伯,表叔,這臭丫頭肯定是故意穿她哥的衣裳的,我媳婦經常把大丫二丫的衣裳拿給他們,她咋會沒衣裳?」姜一牛指著姜寶青控訴。
姜寶青一副比姜一牛還要更委屈的模樣,沒待幾位族老問就開口了:「各位族老明鑑,大丫姐穿不上的衣裳扔給二丫姐,二丫姐穿壞了的衣裳才扔給我,我哥哥幫我縫縫裁裁的,也就湊出兩三身能穿的……之前我摔著肩膀了,一身衣裳染了血還沒洗,還有一身衣裳今兒被嬸娘潑了一身黑狗血,根本沒法見人。您幾位都是德高望重的,我不敢在這上頭說謊,要是不信可以去我跟哥哥住的屋子看一下,是不是沒有能穿的衣裳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