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寶青沒有再看白瑞花一眼。
姜寶青拎著菜籃子回了院子,只是沒想到,向來人跡罕至的隔壁小院,竟然有了訪客。
人竟然還不少,姜寶青飛快的數了下,竟有十幾人。
這十幾人都騎在馬上,看那樣貌,個個都器宇軒昂的,雖說服色各異,但又意外的給人一種統一感。
只是他們一個個都停在隔壁那小院子門前,隔壁院門緊閉,他們也不上前敲門,就靜靜的坐在馬上,似乎在等著院子裡的人開門。
姜寶青多看了他們一眼,那些人中為首的一個便翻身下馬,把韁繩交給身邊的人,朝她走了過來。
姜寶青拎著菜籃,剛打開院門,是進去也不是,出去也不是,索性就站在門邊,等著那人過來。
這是個看上去年紀不算大的青年,甚至可以說生得有幾分俊美,只是左側臉頰有一道刀疤,從嘴角傾斜著延伸到了耳朵,生生將這份俊美割裂了。尋常人看著,可能覺得有些駭人,只是姜寶青是見慣了「腥風血雨」的醫者,眼皮抬也不抬,臉上沒有半分異樣。
青年越走越近,在姜寶青身前站定,眼中閃過一抹異色。
他倒是沒想到這個閉塞荒遠的山村裡頭還有這麼靈動的小姑娘。
「小丫頭,你是住在這院子裡的農戶?」青年聲音的尾音有些輕輕的上挑,聽上去似乎有些輕浮,但偏生這聲音的主人又是這般的刀疤臉,頗有幾分怪異。
姜寶青倒也不怕他,她尋思這八成不能是宮計的敵人,若是敵人,哪還會老老實實等在院門前。
姜寶青心態比較放鬆的點了點頭。
青年勾起嘴角,眼裡笑意越發濃了:「你爹娘呢?」
這大概是來摸底查戶口的,姜寶青一邊想著,一邊很淡定的回:「死了。」
「……」青年頓了頓,又道,「這院子,就你一個人住?」
姜寶青奇怪的看了青年一眼:「我說朋友,你到底想問什麼啊?想問我知不知道旁邊院子裡主人的消息嗎?直接問好嗎?」彼此真誠一點,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不好嗎?
青年是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小農女不僅不怕她,同他說起話來,還這般隨意。
要知道,他雖然還沒到止小兒夜啼的程度,但也差不多了。打從他臉上多了這麼道疤以後,靖都的那些個閨秀千金們,哪個看到他不是花容失色,瑟瑟發抖的。像眼前這個山村裡的小丫頭這般,語氣輕鬆談吐隨意的,倒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了。
青年對眼前這個小農女生出了幾分興趣:「那你知道你旁邊院子裡人的事嗎?」
「當然……不知道。」姜寶青乾脆利落的回,然後又道,「沒別的事了吧?那我進去了啊?」
「等下,」青年伸手攔住姜寶青,「小丫頭糊弄起人來倒是面不改色嘛。」他勾起半邊唇,顯得左側臉頰那道橫亘嘴角耳畔的刀疤,越發猙獰。
這是他對著鏡子苦練多時才練好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