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莫扒寡婦門,莫欺孤兒人。
這些人拖家帶口的站人家沒爹沒娘的孩子門前,又是砸門又是辱罵人父母的,人家賞一盆水下來,他們是得好生接著!
姜蓮花聲音提高了不少:「要不是香香過來,我這輩子來你家這!什麼玩意!不說別的,香香好歹算是你們表妹吧?這大白天的,你們就把她關在門外,荒郊野嶺的,遇到什麼壞人怎麼辦?做人要有良心!你們做出這種事來,怎麼著,還不讓人砸門了?」
姜寶青在姜雲山身後冷笑一聲:「怎麼著,砸門罵人還有理了?錢香香是我們請來的嗎?不請自來的惡客,還非得登堂入室,多大的臉!覺得門外危險,那就趕緊離開啊。好像我們求你們來似的。」
姜寶青覺得這簡直是無妄之災。
姜雲山平時雖然性子有些軟,但關鍵時刻還是很能立起來的,他最後客氣道:「大姑姑,你們把香香帶回去好好換一身衣服吧,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了。」
一直沒出聲的錢屠夫這會兒扒開眾人上前,一把拎起了姜雲山的領子:「小兔崽子,給你臉了?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!」
錢屠夫長期宰豬殺羊的,身上一股子血腥味,再加上他又生得凶神惡煞的很,這麼一來,清雋白淨的姜雲山就像一隻小白兔一樣被錢屠夫拎了起來。
姜寶青臉色一變,飛快的從腕間摸出銀針,動作極快的像是手拂了一下,錢屠夫臉色一變,胳膊一陣酸軟,卻是受不住力,不由自主的把姜雲山放了下來,瞪著姜寶青:「你拿什麼玩意扎我?」
姜寶青拉著姜雲山避開錢屠夫,有些警惕的看著他:「你再動手動腳,我就不止用針扎你了!」
時下女子多會縫補刺繡,隨身攜帶個針什麼的,倒也不會惹人起疑。
錢屠夫從腰後頭掏出一把別著的尖刀,刀尖對準姜寶青跟姜雲山:「我看你倆小兔崽子是想見血了!」
姜寶青眼神一眯,她不動聲色的從腕間摸出了更多的銀針,夾在指縫間。
誰想見血還不一定呢!
姜雲山卻是很緊張,忙把姜寶青拉回身後護著,以血肉之軀擋在了姜寶青跟前:「……你這樣是違法的!」
「違法」兩個字,對於這些山村中人來說,雖然很有威懾力,卻也非常遙遠。
錢屠夫根本不覺得修理親戚家惡劣的小兔崽子是個違法的事。
錢金武這會兒已經對姜寶青生出了幾分心思,忙攔著錢屠夫:「爹,別衝動,好歹算是沾親帶故的……」
然而這會兒,白芨卻提著劍,從隔壁院門走了過來:「我家主子正在休息,你們吵什麼?」
姜蓮花之前聽姜二丫跟李婆子提起過,隔壁院子住著個富家少爺,養了拿刀的侍衛,駭人的很。
眼下看著那侍衛拎著劍過來,寒刃還閃著明光,一看就是削鐵如泥的好劍,姜蓮花嚇得腿就有點軟。
錢屠夫剔骨刀的刀尖對準了白芨,強撐道:「你誰啊,別多管閒事!」
錢香香卻是有些興奮的一個勁往白芨身後看,她認出來了,這是方才替那個少爺趕車的馬夫,那個少爺呢?
只是這註定讓她失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