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瑞花手一抖,眼睛都不敢多看一下,垂著眼,牙齒都有些打顫。
「王婆,她,她落水了……」
姜寶青微微眯了眯眼。
為什麼提到王婆,白瑞花的反應這麼奇怪?
小鳳兒方才哭累了,昏昏沉沉睡了過去,這會兒偏偏像是被夢魘住了般,緊緊閉著眼,蹬著腿,哭叫起來。
白瑞花忙抱住了小鳳兒搖著哄了起來,大夫趕忙過來給小鳳兒把了把脈:「這是驚著了,失了魂,我給開復安神的方子,回頭你記得讓孩子喝。」
白瑞花忙不迭的在那謝著大夫。
出了這麼一檔事,縣城自然是沒法去了,還有倖存活下來的人,去找小鄭想把車錢要回來,被小鄭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旁邊就有人勸他:「他也怪慘的了,這驢子跟車都沒了,少說也得十幾兩銀子了!」
方才要車錢的那人就有些嘀咕:「他慘,又不是我造成的。我這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,再說了,我也差點沒了命,可比小鄭慘多了。」
這話聽得好幾個乘驢車的,都紛紛附和:「可不是嘛?我們這還遭了好大一場災,我們問他要個車錢,咋就不行了?」他們早就對小鄭亂漲錢的事不滿了,這會兒全都藉機發揮起來。
「還有我的菜!全都掉河裡頭去了,小鄭賠錢!」
幾個乘車的鬧騰著去找小鄭賠錢了,小鄭被逼狠了,眼睛紅著吼了回來:「我這還沒問你們要錢呢?我要不是為了送你們去縣裡頭,我驢子也不會掉河裡頭!你們賠錢!賠我驢子!賠我驢車!」
幾人鬧哄哄的推搡起來。
出了這麼一檔事,縣城肯定是去不得了,姜寶青又不想留在這裡聽他們扯皮,她嘆了口氣,將頭髮散開,捋了捋頭髮上的水,攥了攥衣角,又控了控鞋裡頭的積水,沿著河邊往三里窩走去。
好在這會兒還是初秋,天氣還暖得適宜,迎面的河風一吹,雖然有些忍不住的抖擻,但也算不得多冷。
這會兒木橋斷了,也就只能靠船渡了。姜寶青走了大半個時辰,濕漉漉的走到船渡那兒,已經有幾個人在船上候著了,船家要等這一船差不多人滿了才肯開。
船家見姜寶青渾身濕漉漉的,猜也能猜到了:「哎呦,孩子,這是剛才掉河裡了?」
他們這些行船的,消息也靈通的很,那邊橋塌了,他們這邊收到的消息比誰都快一些。
姜寶青點了點頭。
船家同情道:「可憐見的,快上來坐坐歇息歇息,好好的一個小閨女,遭了這麼一場罪……沒事就好,這說明你啊,福大命大。好了,我就不收你渡費了,也算是沾沾你的福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