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縣令便是一笑,著人把那字據送上了公案:「這不過是一張胡亂寫了些字的字據,本官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,故意做得同那張舊字據一般,但字據上的內容,只要認字,必定看得出是南轅北轍。你們二人卻都指認這是那張孫大虎按了手印的字據,這說明你們二人皆不識字。那麼,寫這份字據時,定然與第三人相關,你們且說,這第三人姓甚名誰?」
孫大冬萬萬沒想到這巨縣令竟然還會對他們用套路,腦殼子上滲出了絲絲的汗,正要搶先把這事給矇混過去,巨縣令卻又拍了下驚堂木,威嚴的喝道:「孫大虎,孫大冬,爾等可要想好,莫要把這公堂當成了爾等撒謊兒戲之地,不然本官可用藐視公堂的罪名,將你二人當場行板刑!」
官威深重,孫大冬臉色有些發白,他微微哆嗦了下,腦子一下子有些空白。
這跟他那朋友說好的不一樣啊……
不是說,哪怕被抓,只要給當官的塞些銀子,這事就過去了嗎?
這不僅塞銀子被人擋了回來,甚至說,連他給自己留的後路,這縣太爺好像也沒怎麼相信啊。
孫大虎本就是替孫大冬頂罪,聞言更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巨縣令又拍了下驚堂木:「傳證人!」
卻又傳上來幾個證人,孫大冬一看,臉色更是一下子慘白了。
那幾個人都算是他的熟人,有酒樓的掌柜,有賭場的掌柜,甚至還有青樓的老鴇……
幾人進來,都垂著頭給巨縣令磕了頭,一一報了身份。
「你們幾人的常客中,可有名叫孫大虎或是孫大冬的?」巨縣令問道。
幾人俱說:「孫大虎常來。」
然而巨縣令著他們指認時,他們仔細辨認了下,卻紛紛指認了孫大冬。
孫大冬擋住臉躲著他們的視線:「你們認錯人了!我叫孫大冬,不是孫大虎!」
其中酒樓的掌柜笑了一下:「孫爺,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,可不敢在官家面前撒謊。您前些日子常來小店喝酒,我認得您吶,有一回您還叫了兩個姑娘,一左一右的陪著您喝,羨煞旁人了。」
旁聽的白瑞花臉色難看得緊。
她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。
嫁給這麼個男人,又懷了孩子,她也認命了,死心塌地的跟著這個男人過,可這個男人呢?
把她當成了什麼!
巨縣令笑了下:「有意思的緊,若依孫大冬所言,你是受孫大虎指使,那為何孫大虎家中赤貧,前些日子湊了些銀錢還是靠賣了家中的騾車。反倒是孫大冬你,自己花天酒地錦衣玉食?」巨縣令斂了笑容,重重拍了下驚堂木,「真當本官糊塗?犯人孫大冬,若你還不一一招來,那別怪本官用大刑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