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生後會無期。
姜寶青怔怔的看著宮計策馬離去的背影漸漸在天邊消失,半晌,竟是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。
姜寶青回過神,低笑一聲,不在乎的用袖子將口邊鮮血一抹。
她知道,宮計這一去,大概就是永別了。
此生後會無期。
透過馬車車窗往這邊看的姜雲山見姜寶青竟是吐了血,大驚失色的下了車,顧不上問姜寶青方才宮計到底是什麼個意思,忙攙上姜寶青,急的不行:「寶青!你這是……」
姜寶青擺了擺手,儘管這會兒心裡疼得像是有人把她的心給剜了出來,她卻依舊用輕快的語氣安慰著姜雲山:「哥哥,這是好事,我之前一股鬱氣在胸中鬱結,再加上從前病弱的那底子,皆化作了這一口淤血。如今吐了出來,以後這身子就是徹底沒有大礙了。」
姜雲山對姜寶青再是信任不過,他聽得姜寶青這般說,再加上姜寶青的神色不似作偽,自然是鬆了一大口氣。然而一想起方才看到的妹妹跟宮計相處的模樣,他又覺得有些不安:「寶青,你同宮少爺……」
如今姜寶青哪裡經得起旁人提「宮」這個字,一整顆心像是讓人蹂躪得千瘡百孔似的,空蕩蕩的。姜寶青有些茫然的抬眼看了看姜雲山,半晌才笑道:「沒什麼,都過去了。」
姜雲山從前情竇初開過,他知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淺,當時芙蕖直言對他沒有男女之情,他甚是心痛。這會兒見妹妹露出這等神色,心裡咯噔一下,又是驚駭又是自責。
他竟沒有發覺,什麼時候妹妹同那位神秘莫測的宮少爺之間有了這等羈絆!
不過,就這般過去了,應該也算是一樁好事。
那位宮少爺,離他們實在是太遠了些。
姜雲山對姜寶青心疼得不行,便立意不再提宮計半個字,他頓了頓,將姜寶青扶到了馬車上:「寶青,想來這些天你也累了。還有不遠的路就到家了,回家後好好休息休息吧。」
姜寶青點了點頭,不知怎地,上了車以後,整個人疲倦的不行,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。
只是醒來的時候,馬車軟塌上枕著的枕頭,全都被淚浸濕了。
姜寶青向來不愛落淚,哪怕心裡頭疼成了個篩子,都不曾落下半滴淚示弱。
在夢裡,她終是不必這麼倔強,痛痛快快的哭了個夠。
姜雲山自然是看著妹妹如何在夢裡落淚的,這一路,他的眼也紅腫成了桃子。
兄妹二人俱是腫著眼下的馬車。
趕車的車夫客氣的跟兄妹二人告別,便揮鞭離開了。
在他看來,這位姜姑娘,著實有些不識好歹。他家主子身份尊貴,待她又一片赤誠,她怎麼就能這麼狠心?
女人啊,真是讓人捉摸不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