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姜寶青記得之前調查過,這孟鐵年少時還搞大過一個姑娘的肚子,那姑娘後來大出血死了,也並非是不能讓女子受孕啊。
姜寶青正琢磨著這事,就見著姜梅花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的神情,語調卻是十分木然:「我逃回娘家,就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寄希望於家裡人。可他們不幫我,勸我回去繼續跟孟鐵過日子。我早晚都是要被活活打死的,還不如這回跳了這耙子河,一了百了……」
說著,姜梅花便拔足要往河裡頭跑。
好在姜寶青雖然在琢磨事,但她一直提防著姜梅花有什麼過激行為。這會兒見姜梅花神色有些不太對,忙死死的拉住姜梅花,語速飛快的勸:「這說不定是孟鐵沒法讓人懷孕呢!」
哪怕姜梅花真的不能生,那都不是孟鐵打人的理由,但眼下,要處理這樁事,卻是繞不開這個「能不能生」的話題。
姜梅花愣了愣,又木然的搖了搖頭:「他最愛說的事,就是十年前讓一個姑娘懷孕過……寶青,你別拉著我了,鬆開吧,我……」
姜寶青打斷姜梅花的話:「從前是從前,現在是現在。你也說了這都十年了,十年裡能發生很多事了。我摸過你的脈象,你的脈象並非那種不易有孕的體質。說不定就是他身上出了問題,不然也不會一連三任媳婦都懷不上孩子。他去看過大夫嗎?」
姜寶青說得這般篤定,姜梅花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。
其實孟鐵那種侮辱糟踐似的打罵,還是對姜梅花產生了一些類似於洗腦暗示的效果。
一個女人,連最基本的傳宗接代都辦不成,你還不如被打死!不如去死!
姜梅花心裡頭一直都隱隱覺得,她是該死的,孟鐵若是打死她,她都不該怨恨孟鐵,因為孟鐵打死她,是因為她沒辦法生孩子。
然而眼下姜寶青卻告訴她,這問題說不定出在孟鐵身上!
能活著,誰願意去死呢?
姜梅花用袖子抹了一把淚,低聲道:「他沒看過大夫。畢竟一個大男人,因這個事看大夫,太丟人了……」
這會兒姜梅花還下意識的替那個孟鐵辯解,姜寶青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。
這種環境下的女子,是被整個時代給洗腦的。
……
姜寶青跟姜梅花一塊回了姜家。
一起同來的還有姜寶青請來的苟婆子。
院子裡頭先發現姜寶青的,是正在院子裡拿著把刀,正一刀一刀往兔子身上砍的姜有才。
兔子已經沒氣了,姜有才也不管這些,一刀一刀砍的開心。兔子的皮毛全都被血染紅了,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。
姜有才雙手血淋淋的,那隻被虐殺的兔子的血流了一地,他毫不在意,抬起頭來,見著姜寶青,雙眼一瞪,便一嗓子喊了出來:「那個臭傻子的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