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二當家聽得自然是十分順耳,面帶嬌媚的喊了一聲:「儀郎。」
姜寶青倒是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,伸出兩指,搭在了牧淨儀的脈搏上。
只是,甫一搭上,姜寶青心裡警鈴便響了起來。
這人大概是用內力之類的法子,將脈搏改變了,變得孱弱無力,倒很像是一個風寒患者的脈搏。
但問題就在於,用內力改變的脈搏,就像是換了張皮的人,芯子還是沒變,可能矇騙一些一般的醫師沒問題,然而像姜寶青這種醫術可以說是高超絕倫的,這個小騙術就有些不夠看了。
姜寶青半晌不曾說話。
若是旁人,大概會想著別打草驚蛇,然後暗中觀察這個叫牧淨儀的男人的動向。
但姜寶青跟常人不一樣,她認為,有些事,就該扼殺在搖籃中。
蘇二當家見姜寶青沉吟半晌沒說話,嬌媚的臉上出現一抹著急的神色:「怎麼了?儀郎病得很嚴重嗎?」
牧淨儀適時的咳了一聲,一臉的安撫之色:「芮兒莫急,不過是風寒,沒什麼大不了的,過幾日就好了。」
「儀郎。」蘇芮兒淚眼汪汪的看著牧淨儀。
姜寶青收回了手,鎮定道:「浮弦緊緩,確是風寒的脈象。」
蘇芮兒舒了一口氣,微微一笑:「這脈象聽上去好似也不太嚴重?」
牧淨儀滿臉的愛憐看著蘇芮兒:「我都說沒事了,養個幾天就好了,你偏不信……」
姜寶青在一旁平靜的打斷了牧淨儀的話:「我話還沒說完——這脈象,看上去確實是風寒沒錯,但問題是,它不過是『看上去』。」
牧淨儀身體瞬間僵了僵,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,他有些虛弱的笑了笑,倒是也很鎮定:「不是很明白姜醫師的意思?」
姜寶青挑了挑眉,聲調不變,依舊是那副平鋪直述的淡淡語氣:「哦,那我說的直白些。這脈象乍然一看是風寒的脈象沒錯,但細細一把,就能察覺出,這浮弦緊緩不過是脈象的表象,內里依舊沉穩有力,這擺明了是用內力強行更改了脈象所做出的假象。」
牧淨儀還未開口說話,一把小刀已然是橫在了脖頸處。
蘇芮兒貼近著牧淨儀的身子,呵氣如蘭,若不是手裡頭拿著一把銳利的小刀緊緊的貼在牧淨儀的脖頸處,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恩愛情侶在竊竊私語似的。
「儀郎,」蘇芮兒幽幽道,「你為什麼要騙我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