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三天,大概是柳淨儀嚴格管束了李安如,李安如沒再作妖,偶爾在驛站碰上時,李安如也不過是重重的哼一聲,扭了頭,倒也不會去作天作地的挑釁姜寶青了。
姜寶青倒是什麼都無所謂的,在她眼裡,也實在沒把李安如當回事。
在第四天上,趕路的時候突然天降大雨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,又正好是曠野,姜寶青跟姜晴在馬車裡倒還好,然而外頭那些趕路的軍士,卻是要受罪了。
姜寶青時不時的掀開窗簾,看著外頭的瓢潑大雨,臉上看不出什麼,心裡頭卻是有些煩亂。
這會兒早已入秋,寒氣也重,這秋雨勢頭又這麼大……
宮計那腿,雖是好了,但因著受毒素侵害已久,哪怕是姜寶青,也有些後遺症是束手無措的,比如說,他那腿,是受不得寒的。
姜寶青咬了咬牙,掀開車簾,跟外頭穿著蓑衣駕車的車夫大喊道:「你知道你們家將軍這會兒在哪嗎?」
雨聲大的很,再加上馬車的聲音,姜寶青喊了兩邊,那車夫才聽到。
「將軍應是在隊伍前頭。」車夫也大喊回道。
姜寶青大喊:「可以趕快點嗎?去前頭找你家將軍去!」
車夫給姜寶青駕車這幾天,他家將軍沒少過來找人家姑娘,對人家姑娘的意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,只是這姑娘好像有點不太待見他們家將軍,總是往外趕人,這會兒竟然主動提出要去找他們家將軍,車夫十分激動,就差拍著胸脯打包票了:「沒問題!姑娘,放心,包在我身上!」
第三百三十四章
車夫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甩著馬鞭,馬車在泥濘中飛馳而過。
因著突如其來的大暴雨,宮計正在前方緊急調度隊伍,儘管披著蓑衣,但秋雨中的寒氣還是如同跗骨之蛆,直勾勾的往他受傷的那兩條腿里鑽,偏偏宮計是個極為要強的性子,往日姜寶青給他治療時受刮骨之痛都沒有吭上一聲,更別說現在了。
儘管雙腿刺痛無比,然而宮計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,看不出任何異樣來。
姜寶青知道,宮計就是這種哪怕痛死,也不會跟別人示弱半分的人。
在某種意義上,他們其實很像。
馬車行至半途,宮計卻是騎著馬從前頭匆匆趕了過來,臉色難看得緊,質問著車夫:「可是發生什麼事了?!」
車夫愣了下,實在是有些懼怕宮計那臉色,一時間沒回上話來。
姜寶青掀開車簾,大聲喊:「你進來說話!」
宮計見姜寶青不僅沒事,還活蹦亂跳的很,方才見馬車疾馳而來時的那股緊張蕩然無存,繼而湧上心頭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