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遂這會兒看著姜寶青的眼神就像看著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神醫,連連點頭。
這會兒的功夫,負責起灶的軍士已是熬好了薑湯,正好分到這邊,姜寶青便熱熱的喝了一大碗。
不得不說,這薑湯有些辣,實在算不得什麼好味道,也就是用來祛寒極好,不然誰喝這個受這個罪。
姜寶青用眼角餘光看了眼宮計,發現他果然不肯喝這個薑湯。
宮計這個人其實挑嘴的很。從前姜寶青給他診治雙腿的時候,雖說每日根據不同狀況開出的藥也有一定差異,但大多時候那藥都苦得很。在那時,宮計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的全都喝光,那是因為在他的認識中,這「藥」是必須要喝的,那就無關苦不苦了。
然而現在這會兒,他覺得他沒必要喝這薑湯,自然就是不肯喝了。
姜寶青端了一碗薑湯過去,往宮計身前一遞:「喝了它。」
宮計不是很高興的眉頭一挑:「我不喝,難喝。」
語氣里的嫌棄之意也被他說得極為理所當然。
幾個侍衛都是宮計多年的心腹了,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。
他們家這位主兒,打從不良於行後,性格脾氣一天比一天古怪,很多時候看著清貴矜傲的一個人,做起任性的事來,那也是讓人瞠目結舌的。哪怕是三年前雙腿痊癒後,性格卻是越發古怪暴躁,他們這些做屬下的,都習慣了。
然而姜寶青卻不慣宮計這毛病,她直接把那碗薑湯往宮計手裡頭一塞。
宮計皺著眉頭,若是旁人往他手裡硬塞東西,他能把對方的手砍下來。可這會兒塞東西的是他的心頭肉,他能怎麼辦?他不僅不能把對方的手砍下來,還得牢牢地端穩這碗薑湯,生怕這碗熱薑湯燙著他心頭肉的小嫩手。
宮計真憋屈啊。
「趁熱喝了它啊。」姜寶青囑咐了一聲,轉身拿起傘,撐起來走進了雨中。
宮計一直看著姜寶青的身影,直至她的身影完全被大雨遮擋,這才收回了視線,面無表情的看著……手上那碗被姜寶青塞過來的薑湯。
半晌,宮計面無表情的仰頭一飲而盡,繼而將那碗扔到了侍衛懷裡。
實在是太難喝了。
……
這大雨來得迅猛,洋洋灑灑的下了兩三個時辰,一直到了下午,才逐漸變小。
眾人已經在義莊裡用了些飯食,也算小小的休整了下。只有龔雅如,心裡頭翻來覆去的想著姜寶青是不是已經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,看到桂枝端來的飯,又想起方才姜寶青說得那「分而烹之」的事,抬手就打翻了那碗,趴在一旁反胃不已,差點連膽汁都給嘔出來了。
偏偏柳淨儀也明白,這就是龔雅如的心病,在一旁頗是無能無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