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夫人卻是很堅持:「自古最貴的便是技藝。姜姑娘的銀針之術,我雖說看不懂,卻也知非同一般。這診費自然是要出的……」溫夫人想了想,倒也很坦蕩,「若是姜姑娘不好意思收我的診費,這樣吧,明年一年阿晴跟春宇的束脩我便不收了,權當抵了診費。」
溫夫人態度堅定的很,一副姜寶青不答應便不會退讓的模樣。姜寶青知道像是溫夫人這般的讀書人,自然有她的風骨,便沒有再推辭,應了。
溫夫人這才像是放下了什麼,微微舒了一口氣。
待回到家中,姜雲山早就準備好了早飯。只這會兒時辰已經有些偏午時了,飯食都涼了,姜晴幫著端著去了灶房,放在蒸籠上熱了熱。
「溫先生那邊的事,沒事吧?」在姜寶青用過飯後,姜雲山這才有些關切的問。
姜寶青便簡單的說了說秦婆那邊的事,姜雲山知道妹妹對於她的針灸之術,採取的向來是保密的態度,這會兒竟然就在外頭那般用了,也是很詫異:「你的針灸……」
「沒什麼,」姜寶青搖了搖頭,「從前鄉野閉塞,上面之人仗著權勢強取豪奪,身懷異寶未必能留得住。眼下在京城之中,很多事拿到檯面上,反而是多了一層保護。我想了想,雖說眼下我跟阿晴身上還有些銀錢,哥哥也有些補貼,但總不能這樣坐吃山空。哥哥跟春宇後面要娶妻,我跟阿晴或是招婿,或是出嫁,後面的花銷總歸是不夠的。我正想著用針灸之術開個藥館什麼的,眼下秦婆婆的事,也可當是小小試驗一番了。」
姜雲山有些想摸姜寶青的頭,然而這會兒姜寶青已經是大姑娘了,姜雲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,只能輕咳一聲:「哥哥並不需要你為了這個家去操太多的心,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。一切有哥哥呢。」
姜寶青點了點頭,笑了:「知道啦。」
……
因著秦婆那邊的事,溫夫人今日的授課挪到了下午。溫夫人過來的時候,手裡又抱了一卷裝裱好的畫卷,順手遞給了姜雲山,笑道:「我見你書房牆上還有些空餘之處,少這樣一副山水畫,這是先夫舊日拙作,姜公子看看是否還能入眼。」
姜雲山攤開一看,便吃了一驚,這高山入雲,山端籠霧,端得是一副瀟灑寫意之態,只不過筆鋒微斂,稍稍有些放不開之處。除此之外,也堪稱為是一副上品佳作了。
「先生,這也太貴重了些。」姜雲山道,「掛在小生書房,實在是明珠蒙塵了。」
溫夫人反而很是看得開,打趣道:「先夫在世時,一直說他的畫還遠不能稱為臻品,不配面見世人……家中也只留了幾副來賞玩留念。不過,掛在相近的人家中書房作裝飾用,倒也不是不可。今日我乳母之事,我冒昧上門求助,給姜姑娘帶來不少麻煩,除了應有的診資,這也是一點點小小的謝禮,姜公子便收下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