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上看不出什麼來,神色之間甚至還有一抹興味。
姜寶青沒說話,尚氏則是有些關心的問:「計兒,出什麼事了嗎?」
「沒什麼,不過是幾個跳樑小丑,」宮計似笑非笑,「跑到老太太那去告我黑狀了,老太太這會兒嫌我沒先去她那裡,鬧脾氣了。」
尚氏捏了捏眉心:「老夫人她從來就是那麼個小孩子脾氣,喜歡旁人捧著她。這算得上是你頭一次回府,先見什麼人自然也是一種表態……算了,計兒你去見見老夫人吧,寶青留在我這,同我說說話。」聊到後面,尚氏喊起姜寶青的名字來,已經很是親昵了。
宮計卻向姜寶青伸出了手:「寶青,你同我一塊過去,有些人你也該提前認識一下了,也好心裡有個數。」
尚氏被嗆了一口茶,直咳咳咳的咳嗽。
說什麼「提前認識」,這司馬昭之心簡直是昭然可揭了啊。
嬤嬤幫尚氏順著氣,尚氏伸手搖了搖,示意她沒事。
「我這邊倒是沒什麼意見,」尚氏含蓄委婉道,「但眼下世人口舌悠悠,對女子尤為苛刻。為了你同寶青的日後著想,你還是不要太過高調行事。」
「他們不是想知道為何我的毒解了,雙腿恢復了正常麼?」宮計冷笑一聲,眉宇間籠上了一層殺意,「我倒要看看,有誰敢動寶青一下。」
姜寶青輕輕拍了下宮計的胳膊,沒說什麼,卻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看到兒子跟未來兒媳婦都這般勇往直前了,尚氏笑著嘆了口氣,沉寂了許久的胸膛倒是久違的燃起了鬥志。
小輩們都不怕了,她這個長輩瞻前顧後的,反而失了志氣。
……
慈安居里,宮婉奉了一杯六安瓜片進去,這是翟老夫人最喜歡喝的茶。
翟老夫人頭上戴了額帶,以手撐頭倚在羅漢塌上,神色懨懨的擺著手:「不喝了,沒胃口。」
宮婉聲音婉轉,輕哄著:「祖母,您不許再生氣啦。大哥做得不對,回頭我讓爹說他。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,要是讓二哥知道您因著大哥的事,生了這麼一遭氣,那就是婉兒沒有在您膝下盡好孝,二哥可是要訓我的。」
宮婉話里的二哥,指的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哥哥,二房的嫡長子宮訴。
翟老夫人心裡越發不舒坦了:「我這幾個孫子孫女都孝順的很,看看你那大哥,再看看你二哥,越發讓人心寒了!」
翟老夫人越說越氣,宮婉捧著茶,好說歹說勸著翟老夫人。
宮婉勸的那些,初初聽上去都是一些寬解的話,然而句句都經不起細品,幾乎都是話裡有話的,讓翟老夫人對宮計越來越生氣。
「行了,婉兒,你不必再替你大哥說好話了!」翟老夫人強抑著怒氣,「若要是真孝順,何至於到現在都沒來看我這老婆子一眼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