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倒也不是不能容下人的,小姑娘嘛,到時候不過是多出一付嫁妝銀子,也沒什麼。但偏生這個機巧靈敏的小姑娘,是她最為厭惡的庶支三房的嫡女。
這就讓她很是難以接受了。一想起這事來,翟老夫人心裡那股膈應勁就別提了。
姜寶青不由得多看了宮婧一眼。
雖然只聽定國侯府的兩位小姐說了寥寥幾句話,但姜寶青心裡頭對這兩位侯府千金已經多少有了些數。
像是宮婧這人,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。
需要她打頭陣的時候,她會替宮婉打頭陣,引出話題;需要她破局的時候,她便會替宮婉發聲,將膠著的局面給破開。
她恰到好處的完成著她這個角色應該完成的事。
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她是個聰明的,但更多的時候,卻會讓人忍不住想,她雖然聰明,但也就這樣了——宮婧最可怕的地方在這裡,「也就這樣」的印象,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讓旁人這樣認為的。
姜寶青從前是不怎麼愛說謊的,但自打來到這古代,為了生存,還是要說一些無傷大雅的謊話。
既然是無傷大雅,姜寶青心裡對這謊話的坦然態度可想而知。也因此,姜寶青在說謊的時候,神色從容又不迫,坦然又鎮定。
「我是跟著一位隱居鄉野的高人學的,算不得什麼師門,只是那位隱世的高人見我生活不宜,指定了我良多。」姜寶青祭出了她的官方理由。
翟老夫人將信將疑,宮婉跟宮婧則是對這話根本就不相信。
然而她們不相信歸不相信,卻也是不好質疑這些的。
畢竟,她們根本沒法證明,姜寶青話裡頭的「隱世高人」是不存在的啊。
「至於這位小姐所問的哪家閨秀……」姜寶青微微一笑,「我姓姜,是榆豐府人,前幾個月剛剛進京,算不得閨秀。」
聽到這,翟老夫人反而鬆了一口氣。
就這門楣,哪怕是再狐媚勾人,宮計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呢,這兩人怎麼可能會成?
翟老夫人這鬆了一口氣的模樣,落在宮婉眼裡,宮婉反而心道不好,這老夫人已經被完全牽著鼻子走了啊。她理了理情緒,笑道:「原是這樣,方才誤會姜姑娘同大哥的關係了,還望姜姑娘莫要見怪。」
說著,便要作勢給姜寶青行禮道歉。
若是旁的世家小姐,這會兒也就識趣的順坡下驢,哪能讓宮婉真的給自己行禮,趕緊扶住,這事就算是過去了。
然而姜寶青就這般笑吟吟的看著宮婉,什麼動作也沒有,擺明了就是要看宮婉把這道歉的禮給行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