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二夫人拿帕子抹了抹淚,嗔道:「你這孩子,怎麼還是一副執拗性子的模樣?……可曾去看過你娘了?」
翟老夫人摟著宮宗,聽到這裡忍不住哼了一聲:「這哪裡還用得著人催,去看過了才來得我這邊。」
話裡頭還是有些酸味的。
文二夫人嘆了口氣:「娘,瞧你這話說的,計兒跟大嫂母子連心,先去看看大嫂也是能理解的。」
說著,文二夫人又殷切問道,「你娘可還好了?……她總悶在那禮佛小築里敲她那木魚,我十次去有六七次都見不著她,李嬤嬤總說是在虔心禮佛,不能見客。」
翟老夫人忍不住又道:「也就阿瑜你好性子,擱我我總是要生氣的。計兒他娘性子跟計兒一樣的軸。」
阿瑜是文二夫人的閨名,由此倒也能看出翟老夫人確實對文二夫人挺親昵的。
文二夫人笑了笑,這話翟老夫人作為婆母可以小小的抱怨幾番,然而她這個當妯娌的,卻是不好這般評價尚大夫人。
傳出去,像什麼樣子了?
她這個侯爺夫人,還容不下一個寡居的大嫂了?
所以,文二夫人不僅要供著尚大夫人,還要好好的供著尚大夫人,禮佛小築裡頭的一應東西,看著樸素,卻也是最上等的,文二夫人是決計不會在這上頭翻車的。
不過,不滿自然也是有的。然而文二夫人很有手段,她只管好好供養者尚大夫人,自有翟老夫人替她打抱不平。
久而久之,哪怕尚大夫人閉門已久,卻依舊有什麼「性情大變」「乖戾」「不好相處」等評論傳了出去。
「你祖母就是有些心直口快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」文二夫人笑著對宮計道,「……你二叔三叔估計一會兒下了朝就會過來了。還有你二弟,前些日子進了吏部歷練,他上峰總是給他安排不少活計,也不知曉哪裡來的那麼多事,想來還要再晚一些才能下衙。」
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唐三夫人輕嘆道:「二嫂這一片慈母心,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。吏部無閒差,定然是訴兒得了上峰的青眼,大力栽培訴兒,所以才給訴兒多多安排活計磨鍊呢。咱們這等人家,富貴是天生的,不用求,但遇到一個像訴兒那般那麼有能力的子孫,卻也是幸事一樁。若是我家論兒有訴兒一半的能力,怕是我這個當娘的,做夢都要笑醒。」
以翟老夫人對三房的厭惡,眼下三房還能在定國侯府待的好好的,不得不說,唐三夫人跟宮婧在其間居功至偉——母女倆都是一水的會說話,經常不動聲色的就捧得老夫人跟文二夫人很是舒服。